喝著酒,吹了風,不出意外的病了。
燒的迷迷糊糊的,我還是想努力爬起來。
在這裏病了可不是什麼不用幹活的好事,會被丟去靜心苑等死。
我忍不住唾棄自己,為了個男人丟了簪子還病成這樣,那些教我自立自強的書文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要是爹娘在這,也該打我手板子了。
可若是就這樣走了,去找爹娘,也是好的......
念頭一閃而過,我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雪鬆的香氣包圍著我,令人心安。
“傻姑娘......”
我的病好了,雪鬆的來曆卻仍是一團迷霧。
我四處問人,都是沒見過不知道,一致的讓我懷疑她們提前對過口供。
藥還放在桌上,可所有人都說是嬤嬤可憐我才給的,她本人也這麼說,還說要給我幾天假。
真是撞了鬼了。
我才不信她心善,可沒有證據,也隻能作罷。
我蒼白著一張臉四處亂晃,嬤嬤諂媚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哎哎,老奴一定好好照顧她。”
照顧咬了重音。
我悄悄探頭看,那個背著包裹的姑娘臉色慘白,旁邊丫鬟模樣的女孩得意洋洋。
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奴婢也能借著主子的威風狐假虎威。
呆在這十年,類似的事情每日都在上演。
權力可以讓高傲的人卑躬屈膝,也可以讓愚蠢的人被交口稱讚聰慧。
權力不會消失,隻是在不同的人手中交替。
權力為之生,權力為之死。
有朝一日,我也要做那掌權人,有尊嚴,有自由的活著。
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
太後召見了我。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在我父仍是宰相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皇後,母儀天下,明豔動人。
如今歲月蹉跎,可也多偏愛美人,時光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深刻的痕跡。
隻添了少許白發,更多了莊重威嚴。
“哀家聽說掖庭出了個有文詞,明習吏事的才女,特來一看。”
“娘娘謬讚,奴這點本事,實在難上大雅之堂。”
“閑話少敘,你隻有這一次機會。倘若你不曾讓哀家滿意,便隻能永遠呆在掖庭,為奴為婢。”
我端坐在書案前,深吸一口氣,文不加點,一揮而就。
“恭請太後查閱。”
她略有詫異,隻一眼便笑出了聲。
“好一句‘顛倒乾坤敢自當,峨眉豈必遠朝堂’!”
“世人皆道,好女子當溫婉賢淑,以嫁的一個好郎君為己任,好叫自己半生安穩,你怎麼看?”
我微微抬頭,直視太後,一字一頓: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女子榮辱皆在夫婿一念之間,這般擔驚受怕,步步為營,何談半生安穩?”
“唯有自救,自強,方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