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生辰這日,沈府大辦宴席,邀請了很多京中名流。
沈盈看著祖母帶著薑稚,和各位貴夫人應酬的情景,心裏覺得有些諷刺。
若是以前,祖母身邊站著的該是自己才是,如今卻換成了薑稚。
而且,自己和薑稚生辰不過隔了數日,可是府中誰都不記得她的生辰,隻記得薑稚的生辰。
她看著宴席上的食物和裝飾,這些都是薑稚喜歡的,價值不菲。
祖母之前還說府中艱難,讓他們省吃儉用,沒想到,卻能為了薑稚這般奢靡。
薑稚這一年來在京中大出風頭,貴女們都上前去結交她。
沈盈靜靜坐在一邊,臉上毫無波瀾。
薑稚沒出現前,自信聰慧、受盡寵愛的沈盈一直是貴女中的焦點。
可現在,她名聲被毀,之前交好的小姐妹都裝作不認識她。
所有人都當她是蛇蠍猛獸。
反觀薑稚,卻成了眾人喜愛的對象。
宴席上,沈老太太親自將一個價值不菲的玉如意,給薑稚做禮物。
二嬸尤氏在旁邊道:“這可是娘的陪嫁之物,別人想看,娘都不同意呢,如今卻給了阿稚,看來阿稚真的很得娘的喜歡。”
薑稚滿臉驚喜,急忙跪謝道:“多謝祖母,阿稚很喜歡,一定好好珍惜這個玉如意。”
沈老太太慈愛道:“這東西遲早要給你,如今當做生辰禮物送給你,你喜歡就好。”
薑稚又道:“可是明日也是姐姐生辰,姐姐都三年沒過生辰了,不如和我一起過?”
聽到她提起沈盈,沈老太太麵色有些不悅。
可是當著眾人的麵,還是很給沈盈麵子。
她招呼沈盈過來,從手腕上拿下一個半舊的玉鐲,遞給沈盈:“明日是你的生辰,這是給你的禮物。”
沈盈臉色平靜接過玉鐲,“多謝祖母。”
周圍人紛紛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沈盈。
薑稚不過是二房養女,卻能得一個價值不菲的玉如意。
而沈盈是大房親生的嫡長女,卻隻能得到一個半舊的鐲子。
看來沈盈三年前欺侮薑稚的傳聞,差點害死薑稚的傳聞果然是真的,難怪沈老太太如此不待見她呢。
這時,陸墨進來,朝著薑稚方向走去。
他給了薑稚一個錦盒,“阿稚,這是我給你定做的生辰禮。”
薑稚打開,裏麵是一個純金打造的福娃,那福娃的五官,和薑稚有幾分相似。
薑稚立即紅著眼眶感激道:“多謝墨哥哥。”
陸墨見她喜歡,笑道:“我們之間,何必言謝。”
沈盈站在邊上,卻被陸墨忽視了個徹底。
她臉上沒有流露出半分不悅和落寞的神色,讓那些本來想看熱鬧的人,得了個沒趣。
這時,沈老太太對薑稚道:“阿稚,你不是為了這次生辰宴,準備了一次表演嗎?”
薑稚羞澀道:“是,我想為大家演奏一曲。”
說完,她走到旁邊座位上,朝著眾人盈盈一傅身:“獻醜了。”
然後她坐下,開始撫琴。
琴音嫋嫋,眾人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想到這個沈家二房的養女,還有這等琴藝。
沈盈認出薑稚彈的那把琴,是父親遺物。
薑稚居然偷走她的琴?
她氣得臉色漲紅。
等到薑稚彈完,她才上錢,想要奪回自己的琴。
薑稚被她嚇得臉色雪白。
“姐姐,你做什麼?”
沈盈拿起琴,冷冷道:“薑稚,不問自取就是偷,你偷我的琴,怎麼還好意思當著眾人麵前演奏。”
薑稚眼淚落了下來。
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眾人都不忍心了。
陸墨衝上前,護在薑稚麵前。
“沈盈,不就是一把琴,至於那般小氣嗎?就借阿稚用一用怎麼了?”
他把琴從沈盈手中奪回,放在薑稚手中。
沈盈見他居然搶走自己的琴,全身氣血上湧。
她上前,想搶回九霄。
薑稚一慌,扯斷了琴弦。
沈盈心疼父親遺物被她損壞,“啪”的一聲,打了薑稚一巴掌。
“沈盈!”暴怒將沈盈推向一邊,然後心疼地去看薑稚紅腫的臉。
九霄飛了出去。
沈盈也摔倒在地上。
膝蓋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可她卻咬著唇死死忍住,爬過去拿起九霄,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很快就發現上麵有兩道斑駁裂痕。
琴身已毀,不能再用了。
她的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她轉頭狠狠瞪著薑稚。
薑稚看著她的眼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躲在身後,小心翼翼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她害怕,陸墨轉頭對著沈盈凶道:“不過一把琴,沈盈,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薑稚眼淚和斷了線珠子一樣,簌簌落下,看起來楚楚可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配用姐姐的琴,阿盈姐姐要是不高興,盡管打我罵我出氣吧。”
“夠了!”
沈老太太看著沈盈蹙眉道:“沈盈,你要是再這般欺負阿稚,我就隻能罰你繼續思過了!”
沈盈氣得渾身發抖,抱著九霄道:“九霄是我父親遺物,她毀了九霄,你們不責備她,卻來責備我?”
陸墨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可是很快想到薑稚三年前被沈盈害得幾乎半死的模樣。
臉色又冷了下來。
陸墨嘲諷道:“不過一把琴而已,我替阿稚買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