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中午,周時夜才昏昏沉沉醒過來。
他的意識還沒有徹底恢複,脫口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蘇琦瑤。
“她的手術順利嗎?情況怎麼樣?她醒了嗎?”
看著他著急的模樣,熬了一宿沒睡的阮清影點了點頭,聲音沙啞。
“醫生說沒出什麼事,多休養幾個月就好了。”
聽到這,懸在周時夜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但他還是不放心,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說要去親眼看看。
阮清影怎麼勸他也不聽,最後還是剛好來輸液的護士攔住了他。
他看著那一大袋子藥包,眼裏閃過一絲著急,滿心都是對蘇琦瑤的擔憂。
思慮半晌之後,他瞄到櫃子上的果籃,終於找出了一個借口。
“清影,昨天我給蘇琦瑤父母都打電話了,他們連夜飛回國,現在應該到醫院了,你幫我把果籃送過去打個招呼,順便看看,她的情況。”
阮清影定定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她提上果籃,離開了病房。
蘇琦瑤就住在樓上。
阮清影剛要敲門,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透過縫隙,她看到蘇琦瑤小鳥依人地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聲音裏滿是甜蜜。
“阿言哥哥,你不是說要帶我見家長嗎?怎麼一個人來了啊?”
“我是想帶爸媽過來的,但你大病未愈,時機不是很好。等你出院了我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聽到這段對話,阮清影的手猛地攥緊了。
蘇琦瑤談戀愛了,都要見家長了?
正好來查房醫生推開門,驚動了房間裏的兩個人。
蘇琦瑤一抬頭看到阮清影,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來了?”
阮清影沒有回答。
她把果籃放在地上,轉身往樓下走去。
蘇琦瑤拖著還沒好的病體追了出來,在樓梯口一把拉住了她。
“你是不是打算回去和時夜告狀啊?”
阮清影側過頭,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語氣冷冽。
“你既然有男朋友了,為什麼還要纏著周時夜不放手?”
聽到這話,蘇琦瑤挑了挑眉,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我就是想腳踏兩隻船,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享受他們對我的好,你看不出來嗎?”
“你一定要這麼踐踏他對你的真心嗎?”
看著她憤憤不平的樣子,蘇琦瑤嗤笑了一聲,聲音裏滿是炫耀。
“我就是有資本讓他們為我瘋狂啊,哪怕是周時夜這種天之驕子,也不例外,怎麼了,你嫉妒嗎?不如大大方方承認,說不定我心情好了,還願意教教你呢?”
她這反以為榮的囂張模樣,讓阮清影再說不出來話。
這無聲的沉默倒讓蘇琦瑤愈發得意了。
她打量著麵前的人,視線最後落在了她手上的婚戒上。
“你不過是一個撿漏的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和我叫板?不妨告訴你吧,當年我根本就沒有出國,隻是頭一天喝多了,和兩個學長鬧到半夜起不來床而已。如果不是時夜和我賭氣,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周太太!”
阮清影那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她忍不住抬起手,給了蘇琦瑤一巴掌。
她打得並不重,可蘇琦瑤卻像受了重擊一樣,沿著樓梯直接摔了下去。
阮清影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剛出電梯的周時夜推開了。
他大跨步邁下樓梯,滿臉心疼地抱起摔的渾身青紫的蘇琦瑤,看向她的眼神帶著隱怒。
“她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蘇琦瑤故意露出那緋紅的手掌印,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的。
“算了時夜,大概是清影想著我是你前女友,心裏有氣吧,我不怪她,我們走吧。”
一番話直接把阮清影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看著他慢慢沉下去的臉色,她知道此時不管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了。
這沉默落在周時夜眼裏,無異於默認。
他失望地移開了眼,抱著人離開了。
再沒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