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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裏,我閉著眼睛,腦海裏是江濤奔向蘇瑤的背影。
我在心裏發誓,這個男人從此與我無關。
住院期間,我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每天對著冷冰冰的天花板,除了護工阿姨來幫我換藥,便再無他人。
而江濤呢?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電話都沒有。
直到手機屏幕亮起,推送了一條消息。
我隨意掃了一眼,刺眼的照片映入眼簾:江濤摟著蘇瑤,笑得一臉燦爛,兩人在豪華餐廳裏,燭光搖曳,他們舉杯相碰,情意綿綿。
我盯著照片看了幾秒,淡淡地撇過頭,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我退出相冊,點開了好朋友張悅的微信視頻。
屏幕那頭的她依舊活力四射,興致勃勃地問我:“夢靈,最近怎麼樣?我跟你說,我最近又設計了幾款新稿。”
我忍著身體的不適,強打起精神和她聊起來。
“夢靈,你這幾年真是受苦了,為了那個江濤,白白浪費了青春。”張悅心疼地說。
我笑了笑,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感歎道:
“以前江濤出麵幫我還清債務。我以為這場婚姻協議是新的開始。沒想到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一點一點地把我對他的感動和愛意消磨殆盡了。很快,我即將自由。協議結束倒計時第2天了。”
“對了,夢靈,你出院後打算怎麼做?”張悅關切地問。
我正要說出自己的計劃,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切斷了我和張悅的視頻通話。
那熟悉的旋律仿佛帶著嘲諷,瞬間讓我心中升起一股厭煩。
是江濤。
“喂......”我接起電話,語氣平靜得像在和陌生人交談。
“家裏亂成一鍋粥了,你趕緊回來收拾,順便把我下周的行程安排表做出來。”
電話那頭,江濤的語氣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仿佛我依舊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我哼笑一聲,諷刺地反問:“江大影帝,我和你沒關係了,找你的小女友去啊。”
語氣帶著一絲輕蔑,以往的我,絕不敢這樣和他說話。
這五年,我為了他,卑微到塵埃裏,如今,終於可以挺直腰杆,不再受他擺布。
電話那頭,江濤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楊夢靈,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幫你的,你現在就想過河拆橋?”
他聲音拔高了幾個度,帶著威脅的意味。
我隻覺可笑,繼續毫不退讓地回擊:
“當初的協議,我可是盡職盡責。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奶奶,你拋下我在醫院轉頭就跟你的情人去逍遙自在。還有,沒了我,你連一個行程表都搞不定了嗎?那你真是太沒用了。”
“那些傭人笨手笨腳,亂動我東西,還有幾份重要的劇本合同要你整理,別磨蹭。”江濤強詞奪理,口吻不容拒絕。
恰在此時,護士推門而入,語氣冷淡地說:“楊女士,該辦理出院手續了,請盡快結清費用。”
電話那頭,江濤還在喋喋不休地催促著,我聽著他毫無道理的指責,心底的厭煩達到了頂點,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
我看著護士,平靜地說:“馬上就去。”
利落地收拾好東西,然後走出醫院,坐上張悅的車,看到她興奮的表情,我才感到真正的輕鬆。
張悅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開心地尖叫了一聲,方向盤差點沒握穩,“太好了!夢靈,你出院就可以跟我談工作了。我帶你去吃甜品慶祝!你最愛吃的提拉米蘇!”
我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愜意的弧度。
在咖啡廳裏,我和張悅仔細地討論著工作室的合同細節,逐字逐句地確認,生怕有任何遺漏。
正當我全神貫注地看著合同時,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閃爍著“江濤”兩個字,我瞥了一眼,麵無表情地蓋上了手機,示意張悅繼續。
張悅挑了挑眉,調侃道:“喲,真不管啦?這電話都不接了?”
我的心微微一顫。
這五年,我像個影子一樣活在江濤的世界裏,為他處理各種瑣事,忍受他的頤指氣使,甚至還要忍受他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委屈、心酸、不甘......
眼眶有些發熱,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些負麵情緒壓了下去。
我語氣平靜地說:“我不愛他了,要離開他了,所以不想接他電話。”
張悅讚同地點了點頭,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們相視一笑,眼神中透著看破後的灑脫。
“好,就這麼定了!”我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下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