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嫋嫋一雙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他,臉上的表情是無辜的恬靜,輕輕緩緩的說道,“隻求一份安穩的生活,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屋簷。”
翟吏:嗬!
這話你自己信嗎?
剛剛還說,生命要像野草一樣頑強叢生的人,這會一臉恬靜的跟他說,隻求一份安穩的生活,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屋簷。
你自己聽著信嗎?
但,翟吏並沒有揭穿她的意思。
“好。”他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又話鋒一轉,“但武安侯府也不一定如你期待的那樣安穩。”
薛嫋嫋莞爾一笑,“安不安穩,是自己決定的。那我就在此先謝過世子爺。”
“不謝。”翟吏環視一圈院子,“還有什麼要求,都一起提了吧。”
聞言,薛嫋嫋的眼眸亮了亮,隨即搖頭拒絕,依舊笑得燦爛如花,“做人不能太貪心的,我這人就很容易滿足的。這就足夠了。”
翟吏又是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遍,顯然並不相信她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
一個能避開越山,悄無聲息的進入他的寢室的人,豈是這般沒有追求之人?
隻怕長寧伯府這次是“引狼入室”,甚至是魚目珍珠混淆了。
他倒是好奇了,這薛嫋嫋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越山。”翟吏沉聲喚著。
聞聲,越山急步而來, “世子爺,有何吩咐?”
“回府。”翟吏說道。
“啊?”越山一臉茫然,“這麼快?不再多與薛小姐聊一會?”
這薛小姐一看就是被自家主子給迷住了,一定是喜歡上主子了。若不然,怎麼就這麼主動熱情的邀主子來她的院子呢?
也是,就他家主子的長相,哪個女子不被迷住呢?
這也就是這一年,主子受傷倒下之後,那些狂蜂浪蝶般的女人才退散了。
但,依舊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女人,想要拚博一把。覺得主子也一定會死,說不定在太醫的精心醫治下,會有奇跡出現呢。
隻不過隨著這段時間,主子“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頻,越來越長,那些個女人,終是死心了。
就連這夏錦繡不也是因為主子時日不多,才與長寧伯夫婦想了這麼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嘛。
但這薛小姐卻沒有嫌棄主子是個“將死之人”,還願意嫁給主子。
還有就是主子好像......也對薛小姐有意哦。
要不然,他怎麼就在沒有見過薛小姐的前提下,就能那麼精準的畫出薛小姐的畫像呢?
而且還這麼急不可耐的前來夏府與薛小姐見麵呢。
顯然,他家世子爺這是......紅鸞心動了呢!
那他身為世子爺的貼身侍衛,自然是要為世子爺著想的。
難得世子爺有喜歡的人了, 他怎麼也得推動一把的,讓他家世子爺早日抱得美人歸。
如果翟吏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計得把他的腦袋給掰了再澆點水進去。
反正他腦子裏的水已經夠多了。
翟吏朝著越山狠瞪一眼,警告之意甚濃。
見狀,越山咧嘴一笑,朝著薛嫋嫋恭敬道,“薛小姐,許是世子身體吃不消了。那屬下就先陪世子回府了。 ”
一句“身體吃不消”,讓薛嫋嫋心領神會。
趕緊笑盈盈的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我這環境著實不好,也就不留世子歇腳了。世子快侯府歇下吧,我送世子出府。”
翟吏:“......”
這話聽著,怎麼都不是那麼的真心,就是十分敷衍。
然後整個長寧伯府的下人,都看到了新接回來的大小姐與翟世子關係可好了。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大小姐溫婉,翟世子清潤,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比之前錦繡小姐還要相配。
因為薛嫋嫋站於伯府門口,越山侍衛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薛小姐隨時都可以來武安侯府找世子爺,世子爺的清風院歡迎薛小姐。 ”
“薛小姐到的時候,讓門房直接領您到清風院就是。”
這話瞬間驚呆了伯府所有下人。
一個一個都是下巴掉地般的看著翟吏。
要知道,錦繡小姐與翟世子有著婚約十幾年,可是錦繡小姐卻是從來沒有進過翟世子的清風院的。
她每次去武安侯府,都是被翟世子拒之清風院的門外的。
現在,這新回來的大小姐,卻是可以隨意自由的前去清風院?
天哪!這要是讓錦繡小姐知道,那豈不是誅心的打擊啊!
薛嫋嫋嫣然一笑,“好啊,但口說無憑啊!萬一你們侯府的門房不理會我這個伯府的大小姐,不讓我進侯府大門怎麼辦呢?”
她一臉清澈無辜,就好似真的隻是在擔心侯府門房為難她一般。
隻是,她的眼眸卻是 一眨不眨的望著翟吏腰間的那一枚隨身攜帶的玉佩上。
嗯,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給一個通行證啊!
然後隻見翟吏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顯見的弧度,摘下腰間的玉佩往她麵前一遞,“門房見到這玉佩,自會帶你到清風院。”
薛嫋嫋歡天喜地的接過玉佩,“世子爺的心意,嫋嫋收下了。世子爺慢走,我也會讓父親母親知道世子爺的心意的。”
嗯,夏振山與曹氏知道了,自然夏錦繡也就知道了。
就剛才,夏錦繡那一番茶裏茶氣的語詞,她就不信,一家三口會沒有行動。
她算是看清楚夏錦繡的意思了。
那就是:我可以嫌棄你是個將死之人,一腳踢了你。但你卻不能對我視而不見。你還得巴巴的舔著我,哄著我。
但是顯然這將死這人翟吏,並沒有順著夏錦繡這個人人舔之的女主。甚至還故意禍水東引到她身上。
所以,接下來夏錦繡一定會對她這個“奪走了女主光環的賤人”下毒手的。
嗬!
真不愧是在百經百戰,幾乎戰無不勝的少年將軍啊!
這一計接著一計的,著實是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真是可惜了, 如果不是被人設計受傷等死,就他的那個異母弟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可惜,就這麼成了一個替人做嫁衣的炮灰。
看來,這翟吏對夏錦繡......嗯......就有好戲看了哦。
越山抱著翟吏上馬車,坐下。
“安排一下,婚禮定在五日後。”翟吏對著越山一臉沉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