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鮫人族唯一的公主,與仙帝褚玄一見鐘情,締結了天命婚約。
可他不信天命,從凡間帶回來一低階蛇妖,讓我成為整個仙界的笑話。
麵對我的質問,他神情不耐,蹙著眉:
「我與阿柔清清白白,她柔弱善良,不比你滿腹算計,愛耍心機。」
女子誣陷我要害她,褚玄便在大婚之日屠盡我族滿門。
為了渡那蛇妖成仙,他剔我仙骨剜我仙瞳毀我經絡,生生將我折磨成廢人。
我心灰意冷跳下誅仙台,隻為忘卻前塵往事。
後來我渡劫成功,成為四海八荒庇護一方的洛水神女。
與帝光神主接受眾生朝拜時。
卻看到,曾經風光霽月的褚玄仙帝狼狽地跪在我麵前,紅著眼乞求我原諒。
1
我醒來的時候,周圍的紅炎烈火正在灼燒我的皮膚。
我的仙力已經被抽盡,無法保持人身,我的鮫尾暗淡,鱗片脫落,雙肩又被熾熱的鐵鏈穿透,傷痕累累。
我費力支撐起雙臂,一步一步向外爬去。
褚玄和他從下界帶來的蛇妖柔雲雲站在一起。
「褚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瘋了似的質問怒吼。
「阿玄,她滿身是血,臟死了,我好怕啊!」
柔雲雲輕輕抓住褚玄的衣袖,柔弱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褚玄心疼地安慰著柔雲雲:「別怕,一個低賤的鮫人而已,我保護你。」
轉頭對我麵帶不屑:「你們鮫人一族最是虛偽狡詐,設計陷害阿柔,今日我就替天道肅正仙門風氣。」
「洛清,早在你故意迷暈阿柔把她扔到萬魔窟裏差點遭到玷汙時,就該料到這天,你卑鄙無恥,滅你們滿族留你一人性命已經算手下留情。」
「我從未加害過她!」
我大聲辯解。
「那為何迷魂丹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你的床下。」
「還有那個刻著阿柔名字的詛咒木偶,上麵就有你的靈力!」
褚玄咄咄逼人。
「我......我也不知道為何那些東西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我聲音陡然降低,無力地垂下了手。
像極了陰謀被戳穿卻百口莫辯的情形。
褚玄輕嗤一聲,抬起腳狠狠踩在我的傷口上。
「像你這樣心思歹毒的賤人,遭受萬人騎的人應該是你」
他淩冽的仙力順著傷口侵蝕而來。
我趴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地板上極熱的餘溫灼燒著我的皮膚,無盡的絕望席卷著我。
「看看你現在的慘樣,狼狽不堪,這就是你傷害阿柔代價。」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曾經的褚玄去了哪裏?
2
我是鮫人族唯一的小公主,北溟冰海鮫宮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貴無比。
成年後與仙帝之子褚玄定下天命婚約。
褚玄是仙界有名的貴公子,他風光霽月,眉眼清冷,不可親近。
卻獨獨對我溫柔以待。
我們會偷偷溜到凡間去看一場盛大的煙火大會。
會去皎月星宮收集晶瑩閃爍的流星。
我肆無忌憚地訴說著我對褚玄的喜歡。
而褚玄不說話,總是深深地看著我,像要把我望到心裏去。
我們十指相扣,在相思樹下許下千年仙侶誓言。
我們的姻緣被稱為天作之合,得到眾仙祝福。
就在我以為我們會永遠相知相守相伴千萬年時,褚玄下凡曆練帶回來一個低階蛇妖。
從此,獨屬於我的那份溫柔不複存在。
他會在那女子犯心疾時日夜不歇守在她身邊。
他辛苦搜尋天地至寶隻為換她莞爾一笑。
對我隻有越來越疏遠,越來越不耐煩。
「阿柔隻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女子,不比你,我護著她點兒怎麼了?」
「你成天拈酸吃醋,心機頗深,連阿柔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與你成婚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你不要再給臉不要臉行嗎?」
我氣不過就去找柔雲雲理論,但手還沒碰到她,她就一個人倒在地上。
正好趕來的褚玄看到了她倒下的一幕。
柔雲雲嬌滴滴撲到褚玄懷裏,哭著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要責罰我。
褚玄暴怒,怒斥我善妒仗勢欺人,揚言要與我退婚。
趁我父君母君閉關,把我關了禁閉:
「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再出來。」
沒有一個人聽我解釋,所有人都默認是我傷害了柔雲雲。
禁閉結束之後,我變了性子,不再是以前張揚明媚的鮫人公主,而是溫順恬靜的仙帝未婚妻。
所有人都為我的改變感到吃驚,以為我終於聽話了一回。
可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愛褚玄。
愛到遮蓋了自己的鋒芒,愛到寧願舍棄自己最真實的性格
我太傻了,後來才明白愛也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大婚之日,闔族歡慶。
我穿著阿娘精心縫製的鮫綃喜服,滿心歡喜地坐在婚房裏等待未來夫君褚玄。
可還沒等來褚玄,卻聽到屋外有兵器碰撞的聲音。
我推開門,隻見火光衝天。
我的族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明明他們剛剛還在微笑著祝賀我的婚禮。
褚玄持劍立於火場中央,懷裏抱著衣衫不整的柔雲雲。
柔雲雲哭的梨花帶雨,說我給她下了迷魂丹扔到魔窟裏麵慘遭淩辱。
褚玄便放火屠盡我族滿門。
我的父君被褚玄一箭穿心而死,死之前他還笑著:「洛洛不怕。」
我的母君緊緊護著我,自己卻被紅炎烈火生生燒死。
我的族人被盡數斬殺,他們的屍體被掛在天門上,血流成河。
我期待已久婚禮最後竟然變成了我血親的葬禮!
一夜之間。
我從尊貴的鮫人公主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賤仙,被褚玄扔進地牢受盡折磨。
「你心思齷齪不堪,那我便廢了你的修為,把你貶為最下賤的囚奴。」
「必須要讓你受點磨難,等你何時想通了,認錯了,你我的婚約還是算數。」
可是褚玄。
那婚約,我不稀罕了。
你,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