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我去寵物店接寄養的狗。
到店的我卻隻得到一個骨灰盒。
店員一臉嫌棄,“那隻串串啊,昨晚突發心臟病,我們忙活一晚上也沒治好,大過年的多晦氣,已經幫你火化了。”
可旺崽一個月前才做的全身檢查並沒有什麼健康問題。
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找他要監控,他卻汙蔑我故意訛人,還讓我支付天價治療費和火化費。
爭執間,兒子從寵物店的小門跑出來,一臉驚恐,
“血…媽媽,是旺仔的血。”
我扭頭看向那扇門,黑漆漆的,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
拿到骨灰盒的時候我還有些不在狀況。
“媽媽,旺崽呢?”
十歲的兒子揪著我的衣角,好奇地往寵物店裏探頭望去。
就在剛剛,為了接旺崽,我們去給它買了新的玩具和小零食。
我和兒子在來的路上還在喜氣洋洋商量回去怎樣給它重新布置一下小窩。
可怎麼轉眼,就告訴我隻剩下這麼一個小盒子了呢?
“你們弄錯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開口。
離我最近的店員忙著刷手機,沒好氣地說道。
“沒錯,就是那隻串串,昨晚突發心臟病死了。”
"我們忙活一晚上都沒治好,大過年的多晦氣,已經火化了,對了,記得補一下費用,都是我們墊付的。”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嫌棄,仿佛旺崽是個天大的累贅一般。
兒子聽不懂他的話,顛顛兒地跑去找旺崽的身影。
我隻覺得耳膜一陣轟鳴,快失去站立的力氣。
“你說什麼?”我直直地走到他麵前,聲音控製不住有些尖銳。
男店員終於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著我不悅地大聲道。
“死了!火化了!聽不懂人話嗎?”
我身子晃了晃,店員的話不斷在腦海中回蕩著,眼前有一瞬間發白。
旺崽是我們撿來的流浪狗,已經養了七年。
剛被撿回家的旺崽瘦弱非常,但一雙圓眼濕漉漉地直看到人心裏。
它關節有問題,給它看病我們前前後後花了大幾萬,為了康複後不影響行走,無論上班多累回家後我都會幫它複健半小時。
可以說,這些年來,我已經完全將旺崽視作家人。
就算回去過年,我們也盡快趕了過來接它。
可現在,這人卻輕飄飄的一句,“已經火化了”。
“媽媽?”兒子扯了扯我,我感覺喉頭被堵住,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媽媽?旺崽呢?我怎麼沒看見旺崽?”
兒子的聲音稚嫩,帶著絲迫切與疑惑。
手裏的盒子輕飄飄的,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我忍住鼻頭的酸澀,在店員敷衍的態度下繼續追問。
“監控呢?我要求調監控!”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音調尖銳又刺耳,引得店內的其它客人頻頻向這裏張望。
店員將手機反扣在桌上,眉頭緊緊皺起,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聲音帶著責備與厭惡。
“大姐,你要搞清楚,這件事的根本原因,是你送了一隻病狗到寵物店!”
“大過年的,我們辛苦在這裏工作,昨晚為了處理他的事情,熬到了半夜!”
他擼起自己的衣袖,漏出胳膊上的傷口舉到我麵前,“你看看!看看給我咬成什麼樣子了?!”
“我沒有找你的事,你倒來怪罪我們,你講不講道理啊!”
聽見店員的話,附近一位年紀偏大的顧客看了過來。
她臉上露出一抹嫌棄,“病狗?!”
“你們家收寵物的時候都不檢查的嗎?萬一有什麼傳染病?我家團團可金貴著呢!”
她抱著泰迪的手緊了緊,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店員一改對我的態度,向她賠起笑臉,“您放心,有傳染病的狗,我們是絕對不會放進來的。”
“她那狗是有心臟病,昨晚上突然倒地抽搐,把我們嚇一跳。”
“結果您看看今天,還來找我們的麻煩。”
“我現在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們店裏碰瓷!”
他聲音很大,語氣篤定,經由他這樣一說,看向我的異樣眼光愈發多了起來。
我我聽見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天呐,怎麼會有這種人?將病狗送到寵物店訛人,太惡心了,這種人不配養寵物!”
“還咬人......好可怕......”
“聽剛剛他說,是個串串吧?”
“也是,隻有這種土狗才不會心疼,願意找寄養的人,怎麼會養土狗?”
“我覺得店員說的有道理,估計就是來訛錢的,真可怕,為了錢傷害動物......”
聽見周圍的這些話,我是覺得一股寒意從四周湧上心頭,牙齒都在不住地打顫。
“旺崽沒有病!”
我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一句話,得到的卻是更多審視的目光。
店員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將一張紙,扔到我的麵前。
“這是昨晚搶救和火化的費用,如果沒有問題,就把錢付了。”
我低頭看向診療單,是沒聽說過的醫院。
一晚上的手術費,加上火葬共花費了兩萬元。
我手微微用力,紙張揉皺了一個角。
我抬頭看向滿不在乎的店員,咬牙切齒道。
“你們店長呢?把他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