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說,孫玉珍最先皺眉。
“張正!你胡說八道什麼!”
“明明就是你這個做女婿的不到位,還不叫人說?!”
“再說你一個女婿給老太太拜壽難得不是天經地義?!”
但當初結婚,我想讓孫玉珍跟我去拜祭父母時,卻被她嚴詞拒絕。
“人死燈滅,都爛成泥了還拜什麼?!”
“新社會你能不能別用那套農村封建束縛我!”
劉純生此刻又裝起好人,他款步向我,像是勸發倔的老頭子一樣勸我,
“老張!我知道你是看見我自卑,可我的確沒有和你比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你什麼都沒準備。”
“你跟我生氣沒關係,可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別叫大家看笑話,做小輩兒的給長輩磕個頭不是應該的嘛!”
我盯著他義正言辭的臉,
“那你們怎麼不磕?”
孫母嘖一聲,
“玉珍和琳琳都是女孩,女孩不拜壽這是老禮!”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直接頂會孫母的話,
“那怎麼不讓劉純生給你磕?”
張琳也埋怨瞪著我,
“爸!我知道你是大男子主義!覺得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願意給我外婆拜壽!可你也不能這麼無理取鬧啊!”
“劉叔隻是媽媽的摯友,怎麼能讓他給外婆磕頭!”
一眾孫家親戚也都紛紛指責我,
“有點小錢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要不是玉珍旺他,就憑他個窮小子!現在還窩在炕上當老光棍呢!”
“當初我就可惜玉珍沒和這個劉先生在一起,你看看這才叫般配!跟張正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而這些人這些年,哪個沒打著親戚的旗號從孫玉珍那“借”過錢。
錢還不都我出。
議論聲中我隻是冷冷的甩開劉純生的胳膊。
“玉珍,有些事我們過了今天再好好聊。”
我轉身想走,可孫玉珍見劉純生被我推開,當即急了眼,兩步過來過來拽著我就往地上按,
“張正!今天是我母親的壽宴!”
“你耍混是不是也要分個場合!”
尖利的指甲直接在我胳膊掐出幾道血痕,她走的很急,高跟鞋不穩一下崴了腳。
劉純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張玉珍,厲聲斥責我,
“張正!你怎麼能推玉珍呢!你這是家暴!”
而女兒也趕忙扶住孫玉珍,
“爸!你太過分了!”
“我媽她可懷…”
話說一半都在孫玉珍的暗示下閉了嘴,隻是憤憤不平的瞪著我。
原來女兒竟也知道!一家人隻把我一個蒙在鼓裏!
孫母怒氣衝衝的拍著桌子,
“反了!反了!”
“你一個倒插門的女婿!這麼多年我家好吃好喝待你!甚至讓琳琳跟了你的姓!你現在看我歲數大了,想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孫家的親戚此刻作為“娘家人”,也都對我指責不斷,
“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還真以為我們家沒人了?!”
幾個子侄輩分的年輕人衝上來躍躍欲試,不知誰先動的手,一下將我推倒,後腦狠狠磕在桌角。
劇痛中眼前陣陣發黑,後腦一片黏膩。
可孫家母女卻對我視而不見,隻是圍著剛剛被我推了一把的劉純生關心。
拳打腳踢中,孫母癟著沒牙的嘴惡狠狠的叫好。
直到酒店經理報了警,警察將渾身是血的我解救出來了解情況。
劉純生卻說,
“警察同誌這是家事,老張多喝了幾杯醉酒家暴,人家娘家人看不過去才動了手…”
“我們私了。”
孫玉珍和張琳也都附和,孫家人見了警察更是眾口鑠金說我先鬧事動手。
警察責備看我,
“歲數也不小了,喝點酒就家暴這種陋習早就該改!”
“別以為人家女同誌這個年紀就不能和你離婚了!”
我扶著桌子勉強支撐自己站穩,將兜裏的孕檢單掏出來狠狠扔到孫玉珍身上,
“我早說了如果你非要給別的男人生孩子,那咱們就離婚。”
“孫玉珍,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