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次日早上，柳芸榮早早就找上門。

她根本不相信我已經領證結婚，以為我隻是為了逃避嫁給張盛安，而隨便找人幫忙，弄個假證出來唬弄人。

還非要拉上我，趕緊去和張盛安領證結婚。

令我頓時惱火不已，不禁怒不可遏嘶吼，“要嫁你自己嫁！我絕不可能嫁給張盛安那種人！”

從沒見過我發火的柳芸榮不禁受驚震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都說後媽難當，你自己給人當後媽，受苦受委屈不討到好還不夠，還想讓我重蹈你的老路，你到底是不是我媽？我真是你親生的嗎？”

“我當然是你親媽，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你好！”

柳芸榮氣急敗壞辯解。

“為我好？為我好會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把我丟給小姨，然後不管不顧？為我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要把我嫁給一個家暴男，給人當後媽？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麼？”

我聲淚俱下，顫聲斥問，心底積壓多年的委屈暴發而出，再也克製不住。

柳芸榮似乎也很委屈，忍不住怒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那死鬼老爸得了尿毒症，正在到處找腎源，萬一找上你，你性子軟又不懂拒絕，萬一真被他威逼利誘，稀裏糊塗就給挖了腎臟，以後你該怎麼辦？還生不生孩子了？”

我頓時有些懵，這什麼跟什麼呀？

就不禁疑惑不解問：“這跟嫁給張盛安有什麼關係？”

“你嫁給了張盛安就有依靠，張家家大業大，誰還敢動你？張盛安確實打了鄭菁菁，但鄭菁菁也有錯，誰叫她我行我素，孕期也不安分，還去夜店蹦迪，你嫁過去老實安分，他又怎麼會打你？他就除了皮囊不如霍驍，真就差不到哪兒去。”

聽到這兒，我感覺好累，實在不想再費話爭論，就轉身去翻包找出結婚證遞給她，“這是結婚證，是真的，我結婚了，婚姻係統可查，不是隨便找人唬弄你，就算沒有背景可依靠，別人也動不了我。”

“蕭凜？是彙曜集團總裁那個蕭凜？還是同名同姓？”

柳芸榮盯著結婚證合照，很疑惑好奇問。

“應該是同名同姓吧，我隻知道，他是霍家隔壁鄰居家的外孫，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我說的是實話，以前真沒特地去了解過蕭凜，隻是和他外婆有往來，而霍驍卻不時提醒我，說蕭凜不是個好相處的，讓我少往他前麵湊，免得得罪他，沒好果子吃。

聽到我的回答，柳芸榮直接不屑道：“應該也是，如果真是那個蕭家，怎麼會真娶你？頂多就是玩玩，隻交往不結婚。”

我沒接話，她向來說話難聽，不看好我，我也懶得去爭辯，即便爭論贏了也沒什麼意義。

“唉！”柳芸榮突然歎氣，隨手把結婚證遞還給我，“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懶得說你了，有一點，我可警告你，你那死鬼老爸可一點也不喜歡你，你要是心軟給他捐腎救他，我就沒你這個女兒，就當你是死了，聽清楚了沒有？”

“知道了，我又不是缺心眼。”

“我看你就挺缺心眼的，也不知道你小姨是怎麼教育的。”柳芸榮嘴上抱怨著，卻突然給我轉二十萬塊錢，“給你轉點私房錢，算是嫁妝，別傻傻的一點傍身錢都沒有。”

我心裏頓時一陣心酸，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覺得她沒資格指責我小姨，但她現任丈夫容不下我，沒辦法，就隻能將我丟在她娘家，丟給我小姨照顧，是我小姨替她盡到了母親的責任，她最沒資格抱怨小姨做得不到位。

我曾問過小姨，為什麼要嫁給姨父，給人當後媽受委屈，她說，因為姨父人品還不錯，對她挺好，不會介意她帶著我，帶一個小孩是帶，兩個小孩也是帶，並沒什麼的。

而且，我這麼軟萌可愛，真舍不得我沒爹沒媽還受苦受欺負。

因此，作為我生母，她真沒資格去抱怨養育我的人。

“你沒資格指責小姨，小姨做得比你多比你好。”

柳芸榮很驚詫看著我，隨後不由氣笑了，“我真是欠你的！”她轉身就走，“也許，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我心裏頓時委屈火氣湧起，不禁慪氣甩語，“我也沒求你生下我！”

柳芸榮的腳步不由頓了一下，隨後什麼也不說，頭也不回走了。

她的愛就像濕棉襖，想要，但會寒得傷人，一點也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