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我身穿睡衣還在收拾行李，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我透過貓眼看到，竟然是霍驍。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霍驍臉色陰沉無比，眼神像是蘊藏風暴，惡狠狠逼近斥問：“你發的朋友圈是什麼意思？結婚證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結婚了。”

“你怎麼敢的？”霍驍一把抓住我的雙臂，將我按在牆壁上，滿臉猙獰怒吼，“誰允許你嫁給別人了嗎？”

“我不嫁給別人，難道要嫁給你嗎？”我強忍疼痛與窒息，一臉嘲諷笑問，“你奶奶會同意嗎？你會願意娶我嗎？你不是很討厭我，覺得我很惡心嗎？”

我一連串斥問，問得霍驍啞口無言，氣得又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不是最喜歡我嗎？不是說會一直愛我嗎？”

對視霍驍腥紅的雙眼，似乎真的是一往情深，我笑得更加諷刺，“愛你，又不妨礙我嫁給別人，我不嫁人，你家老太太怎麼會安心？你的許妍熙又怎麼會安心？”

“你管那些做什麼？”霍驍咬牙切齒反問。

“你家老太太一直給我小姨施壓，說我是狐媚子，慣會勾引你，要是不趕緊把我嫁出去，就把她掃地出門，這個星期，我一直在相親，我不信你不知道，現在擺出這副嘴臉，不覺得可笑嗎？”

“明天，去把婚給離了！沒我允許，不許嫁給別人！”

“哼！”對視霍驍別扭且割裂的樣子，我不禁嗤之以鼻，“別說你愛上我了，一點也不好玩。”

“是！我早就愛上你了，那又怎樣？”霍驍很傲嬌斥問。

我滿臉無所謂，很諷刺笑道：“不怎麼樣，一點也不稀奇，就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一邊愛著我，一邊不停更換女伴的？你是人格分裂嗎？”

他曾對他朋友說過，我是小三的外甥女，再漂亮也是個賤人，頂多隻能給他當情人，娶是不可娶的。

“別這麼和我說話，我的忍耐是有限的！”霍驍的麵目變得猙獰。

“是什麼給你錯覺？覺得我的忍耐是無限的？”

說到這兒，我突然想到霍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嘴臉，以及一直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自己，就很惡劣想報複她一番。

於是，又諷刺笑道：“你不是一直認定我小姨是小三上位，間接害死你媽，而多次羞辱她嗎？”

“她本來就是！她就是個婊子！”霍驍滿眼憤怒，咬牙切齒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是你媽出軌一個叫宋懷洲的男人，在去幽會情人的路上出車禍死掉的……”

“你胡說！你胡說！”霍驍氣得麵紅赤耳，額上青筋暴起，雙手扼住我的脖頸，恨不得立即掐死我，“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就要窒息身亡，很本能想求生，奮力拍打他的手腕，想要他趕緊放開。

下一刻，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暈厥的時候，霍驍的手鬆開了一些，令我不禁連忙咳嗽喘息，很本能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入肺，隨即一把推開他。

“不信你可以去查，去求證啊！他們是為了保護你、可憐你才選擇隱瞞的，我小姨嫁給你爸的時候，你媽已經死了兩年了，就你自覺自己是受害者而理所當然，高高在上，我小姨不欠你的，我和我表弟表妹也不欠你的，你給我滾出去，別再來這裏發癲！”

“不，你不可以這麼對我……”霍驍一把抓上我雙肩，很激動道，“你不可以放棄我，你說過，你會一直喜歡我的，你去離婚，我可以娶你，我去說服奶奶……”

“不，我不會離婚！”我一把推開他雙手，很堅決道，“就算離婚，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我嫌你臟！不僅心臟，身更臟！”

“我臟？我臟？你以為蕭凜就幹淨嗎？”霍驍瞬間破防，歇斯底裏斥問，“他私下玩得有多花？你隻是不知道而已。”

“那也比你幹淨！你給我滾出去！”

我奮力一把將他推出門，急忙把門關上，再不想和他有糾纏。

“柳思玥！你的愛就這麼廉價嗎？你不是說會愛我一輩子嗎？誰允許你這麼快變心的？你給我開門！篤篤篤……快給我開門！”

霍驍在門外怒吼敲門，我直接打電話給物業，讓物業人員來趕他走，免得擾民。

曾經，我確實很喜歡他，會滿心滿眼都是他，藏都藏不住。

我五六歲到他們家，同他一起長大，一起上下學，他給過我許多幫助，不時會護著我，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是真的忍不住喜歡他。

都說喜愛是自由意誌在沉淪，根本克製不住。

即便很清醒理智知道，他不知不覺已經爛掉了，自己不該再喜歡他了，他根本不值得托付，自己會被傷到，卻還是克製不住心裏蓬勃的愛意，也許這就是賤吧！

不過，愛意不能克製，行為卻可以，我會徹徹底底將他清出我的生活，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