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窗戶上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
拿起傘,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
顧應禮走的很急,可是還是繞路去買了合業糕。
那是謝珂的最愛。
曾經我買了合業糕給婆母送去。
婆母看著糕點暗自傷神道:“這合業糕是阿珂最喜歡的糕點了。”
顧應禮總會打斷她的話,不讓婆母在我麵前提起阿珂這個名字。
可現在,我看著他和店老板談笑風生。
“顧醫生,又來給裴老師買合業糕了?”
他笑著答:“是啊,她們小姑娘就喜歡這個。”
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寵溺。
買完以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奔向一處巷子。
顧應禮還沒站穩,一個身穿鮮紅碎花裙的身影飛撲而來。
“應禮!”
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看到這一幕,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樣疼。
怎麼會是誤會呢?
學校同事已經給過我暗示了。
她委婉的告訴我,親眼看到顧應禮陪一個明豔的姑娘逛百貨店。
我還親耳聽到顧應禮和我婆母商議。
如何能不讓我發現他和謝珂的事。
此刻他更是不顧周圍有沒有人,就難以抑製的將謝珂擁入懷裏。
恍惚間,我想起了從前。
我沒想過嫁給顧應禮的。
我從小是在醫院長大的,爸媽都是醫生。
而顧應禮不同。
他家境貧寒,父母都是礦場工人,努力學習考到這裏中專學校。
認識他的時候,我十六歲,他十八歲。
那天剛好是大年三十,他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醫院的後花園。
我出了家屬院來放煙花,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豔羨的看著天上的煙花。
發現我在看他,顧應禮連忙低下頭又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模樣。
我遞給他一把煙花:“很多,我自己放不完,你也來一起玩吧。”
他愣愣地抬起頭,伸手借過。
我們一起放了煙花,餘光中,他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
於是我們開始熟絡起來。
再後來,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每天都會給我帶不同有意思的小玩意。
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塊上海懷表。
他說:“知音,我喜歡你。”
我沒理會他,權當他在開玩笑。
可是他也不氣餒,每天繼續跟在我身後。
我學習,他也跟在我身後學習。
隻要他手術成功一台,都要問我:“怎麼樣,嫁給我唄!”
我說:“不要。”
最後一次,是因為醫鬧。
那天,我照常去找我媽媽,在他辦公室學習。
病人發瘋似的拿著刀進了辦公室衝向顧應禮,我來不及多想。
直到刀穿進我的腹部,顧應禮一腳將病人踹開。
我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
竟然沒有覺得疼。
我看到的最後場景,是顧應禮紅著眼眶叫著:“知音。”
待我醒來,他們都說,顧應禮差點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