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擔憂的背影,我苦澀地笑了。
我完成了剩餘的檢查,麻木地回了家。
山茶花開得正盛,我翻出鐵鏟,將種了十年的山茶花,移栽到了奶奶的墓旁。
我靠在奶奶墓碑上,心陣陣地疼。
“奶奶,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
“我要出趟遠門,他們都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那我在火星上,是不是就離你近一些。”
是時候離開了。
太陽沉入地平線,冷意滲透衣服,刺骨地寒。
回到家後,冷冷清清。
喬言青剛更新了燭光晚餐的照片,傅宴銘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我將關於我的物件全部收拾了出來,除了必須帶走的,其餘全部清空。
彎腰時,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露了出來。
一瞬間我泣不成聲。
奶奶祖上也富裕過,傳下了一對平安扣。
撿到我時,奶奶特地去廟裏求人開了光。
上高中時,為了給我湊學費,將平安扣賣了出去。
直到我成年後,才打工贖了回來。
我第一次將傅宴銘帶回去見奶奶時,她將其中一個托付給了他。
走之前,也該要回來了。
我給傅宴銘發消息,卻隻有紅色的感歎號。
無奈之下,隻能去公司找他。
以前他總愛帶我去公司,喬言青入職後,他便借口秀恩愛對員工影響不好再沒讓我去過。
第二天,我到公司時,員工見到我,眼神下意識躲閃。
其他秘書甚至攔住了我的去路,說話吞吞吐吐。
“傅總不太方便,您下次再來吧。”
我察覺到不對勁,不顧他們阻攔,闖了進去。
辦公室沒人,內部休息室卻傳來聲響。
喬言青嗓子甜膩,“都三個多月了,胎像早就穩妥了,宴銘哥別忍了。”
傅宴銘聲音低沉:“這是在公司。”
“公司又怎麼了,我們在公司做的次數還少嗎?”
傅宴銘玩味地輕笑一聲,“今天有重要客戶,乖,回去再懲罰你。”
內間傳來腳步聲,傅宴銘開門看見我後,怔住了腳步。
他十分相信牆壁的隔音,臉上鎮定自若。
“想清楚了?你是來道歉的?”
喬言青聽見聲音也從裏麵走了出來。
領口大敞著,平安扣戴在她的胸前,遮蓋著曖昧的痕跡。
怒火從腳底竄了上來,我死死攥起拳,拚命保持著理智。
“平安扣,還我,這是我奶奶的東西。”
傅宴銘麵上帶著慍怒,“這是奶奶給我的,你憑什麼要回去?想要回去的話,讓奶奶親自跟我說。”
他的話像尖銳的刺,紮進我的心。
我的牙齒打顫,“奶奶不會再和你說話了。”
傅宴銘眸光一冷,“你什麼意思?”
這時,喬言青突然開口,“時星姐,宴銘哥,你們千萬別再為我吵架了。”
“我這三個月身子不好,宴銘哥是為了護我平安才將平安扣給我戴,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劣質的平安扣對是時星姐這麼重要。”
傅宴銘將她護在身後,滿是拒絕。
“我看她腦子還是沒想清楚,這是我給你的,不用理她。”
我不想再費口舌,砸碎一旁的花瓶,抵在傅宴銘麵前,一字一頓:“還給我。”
傅宴銘被我的樣子嚇到了,“蘇時星你發什麼瘋!”
喬言青眼含著淚,抓住傅宴銘的胳膊,“宴銘哥,你不要怪姐姐,我還就是了。”
說著,她將平安扣摘下,顫巍巍遞來。
卻在即將碰到我時手一鬆。
平安扣從她手中跌落,磕在大理石麵上,崩裂四散。
一瞬間,耳邊隻剩下嘈雜的電流聲,刺耳嗡鳴。
我跪在地上想將碎片攏起,可手怎麼也不聽使喚。
喬言青哭著道歉,想要上前。
我看著她虛偽的樣子,苦笑著,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她。
喬言青大叫著摔倒在地,手捂住肚子。
傅宴銘眼中對我的愧疚瞬間消失,怒氣再次充斥他的雙眼。
“言青好心幫你,你再傷心也不該推她。”
“我看就是你要害她,這平安扣是在為言青擋災。”
“奶奶知道也會感到欣慰。”
喬言青咬唇叫肚子痛。
傅宴銘心被揪了起來,趕忙抱著人奔向醫院。
我看著滿地殘渣,哭得撕心裂肺。
婚禮前一晚,我收到了傅宴銘的消息。
“為了不讓奶奶傷心,我會和你照常舉辦婚禮。隻要你明天婚禮上道歉,言青願意既往不咎。”
我沒有理會,次日帶著不多的行李,登上了回研究總院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