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陸遠驍四十餘年,我為陸家昌盛和他的前程,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卻在六十歲生辰這天,被寵妾滅妻的兒子推摔在地。
急血攻心,我命懸一線時。
夫君陸遠驍卻陪在白月光太妃身側,扔下一句:
“要死,就讓她早點死。”
我四十歲的兒子冷眼旁觀:
“我當真希望,能理解我的她才是我娘。”
我心灰意冷,拚死扔下一封休夫書,拋下了高門貴女們一生維持的教養與體麵揚長而去。
陸遠驍望著我的背影喊道:
“六十歲的人了,你莫不是還以為有人能要你。”
可當他看到太子太傅、護國大將軍和太醫院院判爭搶著陪我這老太婆喝茶散心打馬吊時,他卻瘋了。
......
“老爺,老爺回不來了,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
朱嬤嬤一聲喝下,管家倒豆子一般,將我的夫君陸遠驍的話一字一句複述了一遍。
我胸口堵得厲害不住地大口喘著粗氣,眼皮更是猶如千斤重,如何也睜不開來。
可耳朵卻依然好使,將管家字字句句都聽得萬分清晰。
“六十歲的老婦了,還學小輩院裏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為一顆藥丸拈酸吃醋,不知輕重。”
“告訴她,要死就早點死!”
屋裏的太妃捂著帕子咳喘不止,陸遠驍再顧不得其他,衝進去隔著厚重的屏風將我的護心藥雙手奉上:
“娘娘身子要緊,莫與後宅淺薄的婦人一般見識,速速將這藥丸服下吧。老臣,求你了。”
太妃微微歎息,似是萬分為難得緩緩道了一句:
“如此,大人可會為難?”
陸遠驍回頭狠狠剜了管家一眼,又溫聲安慰:
“程氏若是再胡鬧,我便罰她去為母親守孝三年。”
“娶妻如此,實乃家門不幸,娘娘見笑了。”
管家說罷,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一室靜默裏,我恍若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