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眾所周知，倉鼠是特別愛清潔的動物。

去孫氏集團保潔部上班的第一天，我用一小塊抹布，把整個馬桶擦得簡直跟恢複了出廠設置似的。

當時把領班頭頭都給嚇到了，問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陶陶，我看，看你那個手，那個頻率就跟上了電機一樣！」

我總不能說倉鼠生性敏捷吧？隻能笑眯眯地解釋，自己以前在廠裏打螺絲練出來的。

幾個保潔阿姨也衝上將我團團圍住：

「那你教教我們唄，我這擦的腱鞘炎都犯了也弄不幹淨。」

「是啊陶陶，你可太厲害了，連清潔粉都不用？」

「不過現在像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能吃苦的可是越來越少了——啊！董......董事長？」

看到領班大姐突然站直身子，恭恭敬敬衝著後麵鞠躬招呼，所有人都立刻閉了嘴，自動自覺排成一排。

這下子，留我一個新來的毫無默契地站在原地，水靈靈地搏出位。

我扭過頭，迎上那人的眼睛。

他就是孫氏集團的董事長孫庭鈞，白手起家的大企業家，孫耀偉的父親。

今年四十三歲的他有著超乎同齡人更自律的健美身材，臉上卻也掛著比同齡人更多壓力鐫刻下的疲憊滄桑。

我想想也合理，有那麼個兒子在身邊，能不疲憊滄桑麼？

「你是——」

孫庭鈞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停頓了一下。

很顯然，他在公司殫精竭慮，一心撲在事業上。所以對上千號人的每一張麵孔，都熟悉。

領班解釋，說我叫陶陶，是新來的保潔員。

「小姑娘看著還年輕，做事倒是勤快又麻利，幾個人都弄不幹淨的馬桶，她一會會就搞得跟新的似的！」

見孫庭鈞一直盯著我看，人精似的領班曖昧一笑：「董事長，要不讓她到您那層樓的區域去試試？您對衛生條件的要求一向是很高水準的——」

「辦完手續就讓她上去。」

孫庭鈞點了下頭，不說多餘的一句話，轉身便走了。

其實我知道，蘇庭鈞哪裏是在看我啊，他是在看我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佩呢。

於是辦完入職手續後，我換上白金相間的工作服——

跟我自己之前的毛色還有點相似，也是渾身雪白，脖子那裏有一點金絲熊色的絨毛。

我拎著小水桶和大掃把，一路來到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區。

孫庭鈞正在裏麵開電話會議，於是我就在外間開始打掃。

他的辦公室非常簡潔，一張桌一把椅子，一個大文件櫃，還有一張沙發床。

他隻喝茶不喝咖啡，辦公桌上壓了塊玻璃，下麵都是老照片。

我聽說，他的妻子去世多年，隻留下孫耀偉這一個兒子。

多年未娶，大概是始終未忘亡人吧。

我把周圍一切收拾好之後，將脖子上的那枚玉佩輕輕放在桌上。

孫庭鈞會議中休，出來倒茶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

「你是，阿偉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