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表情,笑了。
那麼多年我對他百依百順,從來沒有過一次反抗與抱怨,即便是淩晨三四點,隻要他一個電話,我都會隨叫隨到。
他的朋友們都看不起我,說我是癩皮狗,笑我沒有尊嚴沒臉沒皮。
甚至在懷孕之前,他們都能隨意使喚我跑腿。
有一次他的好兄弟讓我去城西買粥送到城東,兩個小時的路程,到的時候粥已經涼了,謝安遠覺得我一件小事都辦不到,抬手將粥全部揚到我身上。
“真是廢物。”他冷冷地說道。
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中,我頂著滿身黏膩的皮蛋瘦肉粥,看到無數人奚落嘲諷的嘴角在發出刺耳的嘲笑聲,而正中間的謝安遠卻沒有絲毫反應,轉身與旁邊的女郎搖起骰子。
那一夜,他沒回家。
從那一日起,出軌成了他的家常便飯,我哭過鬧過,換來的卻是怒罵和不耐煩。
“你不也是肖想我的家產才用盡手段嫁給我的?你跟她們又有什麼區別?”
我的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要不是那晚被下了藥,我怎麼可能跟你睡,我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
那個晚上謝安遠確實被下了藥,但不是我下的。
我隻是接到謝夫人的電話,讓我去酒吧接謝安遠回家。
發生關係的第二天,謝夫人出現在我麵前,遞給我一份合同。
上麵標明了隻要我給謝家生下孫子,就資助我去國外學我心心念念的美術。
可真正嫁給謝安遠那一刻,我卻是真的想要給他一個家。
如今想來,確實是我癡心妄想了。
“你還敢笑?”謝安遠沉著臉揚起手。
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住臉,意向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落下。
謝安遠看到了我手臂上那道被山路碎石劃開的傷口,破天荒地露出幾分心疼。
“你的傷......”
他話還沒說完,陳小婉便虛弱地喊了他一聲後軟綿綿暈了過去。
謝安遠驚慌失措地將陳小婉抱起衝出門外。
我看著兩人的背影,呆呆撫摸著手上還未愈合的傷。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傷口上,發出的刺痛提醒著我,緊抓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終隻會將自己淩遲得遍體鱗傷。
我撥通了謝夫人的電話,含淚說:“謝夫人,交易結束,我不幹了。”
電話那頭歎了口氣:“你如今已經懷孕六個月了,那要是能把孩子生下來,我願意給你付雙倍的報酬。”
我抹去眼淚:“謝夫人,我不愛謝安遠了,所以也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好吧,我會安排人幫你買好機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