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我從山上采藥回來,家門卻敞開著,裏麵傳來男女的調笑聲。
“師兄,你在這凡間和個村姑玩過家家呢?”
宴清淮的聲音漫不經心:
“修養身體,總要有個人照顧我。”
聽見我進後廚的聲音,說話聲戛然而止。
宴清淮的師妹桑枝見我在熬藥,笑嘻嘻湊過來:
“這黑糊糊的東西是什麼?不會是給師兄吃的吧。”
不等我回答,桑枝用靈力擊碎了藥罐子。
剛滾燙的藥汁大半濺在我的身上、臉上,所傷之處迅速紅腫。
宴清淮聽見動靜,忘了自己的腿還沒好全,一下衝了過來,怒斥道:
“桑枝,你幹什麼?”
桑枝詫異道:“師兄,你是在心疼她嗎?”
宴清淮下意識反駁道:“怎麼可能?她照顧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個凡人,為難與她做甚?”
宴清淮看著我麵上被藥汁燙傷的地方,目光淡淡:
“桑枝,你過分了。”
桑枝輕描淡寫道:
“師兄,一個凡人而已,你是不是太在意了?”
宴清淮的指尖輕觸在我臉上,想用靈力為我治傷。
可我卻退後一步,哽咽著說:
“不必了,在公子眼裏,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之人,又何必費心。”
宴清淮收回手,眸光驀然冷了:
“不知好歹。”
桑枝見宴清淮沒有要為我醫治的意思,笑著跟上宴清淮:
“師兄,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宗門了。”
宴清淮對桑枝也是一樣的冷漠: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垂眸,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碎片。
宴清淮走後,桑枝不滿地扣住我的手,厲聲質問:
“你以為......”
可片刻,她的臉上便是一片疑惑。
“你身體中怎麼有我的解憂草?我不是送給林既白那小子了嗎?”
我聽不懂她的話,隻覺得手腕一陣陣的疼,便掙開她。
她也沒攔我,隻在我背後笑:
“有意思,我可要看看我的畢業設計靈不靈。”
夜晚。
我沒有回房,宴清淮也沒來找我。
在他眼中,他已放下身段去譴責他的師妹。
而我不識抬舉,無理取鬧。
我突然累了。
起了憐心,亦是動心。
宴清淮對我哪有一分憐憫?
原來真心是換不來真心的。
我給宴清淮留下一封手信。
“願你成仙,從此,君居高台,我棲春山。”
便徹徹底底消失在了宴清淮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