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聽不下去了,拿起桌上放著的陶瓷茶杯砸了過去:“混賬東西!說什麼呢!”
傅南弦側身躲過傅老爺子扔來的茶杯後,他緊攥著何暖的手,發自內心的覺得和他們根本溝通不了。
因為他們的心偏向溫以橋。
想到這,他索性拉著何暖走出病房。
走前,傅南弦留下一句:“救了人還被一通訓斥,真是好笑。”
溫以橋的小嘴煞白,原先一頭秀發因為動手術的原因被剃了個幹淨,臉上也沒有一絲紅潤。
傅夫人瞧見她這副模樣,心疼的不得了:“以橋,委屈你了......”
“要不,出國的事情就再緩一緩吧......”
溫以橋堅定的搖頭:“不用緩。”
傅夫人抹了把眼淚:“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我能行的。”
看見溫以橋如此堅持,傅夫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
溫以橋依舊按照原計劃出國。
在醫院住了三天後,除了頭上的幾道傷口外,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為了不占用醫院的資源,她去辦了出院。
回家的路上,她經過一家假發店,她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躊躇半晌後,她最終還是選擇進店看看。
在老板娘的極力推薦下,她買了一頂和之前發色無差的假發。
老板娘熱情的教她怎麼戴上最自然,還安慰她不要因為頭發被剃掉而傷心。
回到家的時候,傅南弦跟何暖正準備出門。
何暖脖子上的項鏈實在太耀眼,溫以橋不得不眯著眼多看了幾眼。
很快,她就認出,何暖脖子上帶著的那條項鏈,是她成人禮時,傅南弦花了一億八千三百萬從一個收藏家的手裏買來送給她的。
為了買這條項鏈,傅南弦賠進去的不僅僅是錢,還有精力和時間。
那時候圈子裏的人都在羨慕溫以橋命好,傅南弦隻是拍了拍衣角:“這算什麼,隻要是以橋喜歡的,我都會送給她。”
可如今,這條項鏈戴在何暖身上,諷刺無比。
傅南弦察覺到溫以橋的目光,剛準備開口訓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後,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挑這條項鏈?不是跟你說了不能拿這條嗎?”
何暖故作驚慌的瞪大雙眼,無辜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我忘記了......”
溫以橋大度的笑了笑:“沒事,你戴起來挺好看的。”
無所謂了,臟了的項鏈,即使再昂貴再珍貴,她也不稀罕了。
傅南弦原以為溫以橋會大吵大鬧一番,卻沒想到她如此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
溫以橋沒有理會二人的目光,自顧自的朝著屋內走去。
即將進門的時候,何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以橋,今天是你哥生日,要不要一起去?”
溫以橋想起,那晚,傅南弦跟何暖在書房裏的對話,心裏清楚,何暖並不是真心想讓她去的。
她剛想搖頭拒絕,卻沒想到傅南弦竟然會開口挽留:“一起去吧。”
溫以橋還想拒絕,傅南弦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別害我被爸媽說教,我可懶得聽。”
她在心底裏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
包廂裏的氣氛很熱鬧,熱場的潮流音樂被換成了舒緩的鋼琴曲。
所有人都舉杯祝福傅南弦跟何暖這一對佳人長長久久,隻有溫以橋格格不入的坐在角落裏看著手機。
後天,就是她離開的日子,她不在乎那些人異樣的目光,也不想再去做那些無用的社交。
人群中,有人忽然向她拋出問題:“以橋,你男朋友呢?怎麼沒帶過來?”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沸騰起來。
“對啊,上次匆匆忙忙的見了一麵,都沒能好好聊聊天。”
“你男朋友是做什麼工作的?靠不靠譜啊?咱們一起長大的,哥幾個幫你把把關。”
溫以橋按滅手機,隨口捏造出一個謊言:“他工作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過來,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他來的。”
傅南弦的目光落在溫以橋臉上,他試圖尋找破綻,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其實他一直都懷疑,溫以橋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根本就是個假的。
溫以橋將手機放進包裏,起身跟他們告別:“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太舒服,先走一步了。”
她拿起包包往外走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何暖追了上去:“等等......”
下一秒,她的頭頂一涼,她站在原地,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假發被何暖扯掉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包廂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