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沈岸青梅竹馬,是京城內人人羨慕的少年夫妻。
他為娶我,在我家府外跪了三天三夜,並承諾此生不納二色。
可昨日我從長公主的宴會上提前回府,卻看見他將一書童打扮的女子壓至身下。
那女人媚眼如絲,嬌笑著求饒。
“爺,您弄疼奴家了,輕一點。”
“奴家懷孕了。”
沈岸動作頓住,麵色陰沉。
“你沒吃避子藥?”
女人笑容僵在臉上,神色有一絲慌亂。
“上次您要得急,我忘記了......”
沈岸大手掐住女人的脖子,聲音狠戾。
“你一個妓子,也配懷上我沈家的孩子?”
女人哭著求饒:
“爺您別生氣,過幾日我就去把他打掉。”
兩人重新交纏在一起。
我緊捂住嘴,眼淚卻已流了滿臉。
原來人前愛我入骨的夫君,人後早已和她人勾搭在一起。
既然他先背叛承諾,那我便休夫,與他死生不複相見......
......
我默默走出王府,失魂落魄在街上閑逛。
這是我同沈岸成婚的第三年。
本想著提前回府,給他一個驚喜。
卻不想撞見了那一幕。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我裝作剛從宴會上回來,再次回到王府。
房間內已經恢複了整潔,空氣中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仿佛剛才的一室旖旎春色隻是我的錯覺。
沈岸端著我最愛吃的藕粉桂花糕走進來,眉眼間盡是溫柔。
“清清,快來嘗嘗,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做的!”
他走得近了些,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鑽入鼻尖。
是花樓姑娘慣用的香粉。
我壓下心口的惡心,強撐著吃下一塊糕點。
我最愛吃甜食,平日裏一口氣能吃完一小碟。
沈岸有些意外,委曲巴巴問道:
“清清,是我做得不好吃嗎?”
“我可是特意將禦膳房的廚子請回府,學了整整兩個月呢。”
我勉強笑了笑,輕輕搖頭。
“自然不是,隻是今日有些沒胃口。”
他如臨大敵,立馬喊來小廝去請太醫。
我按下他的腰牌阻止。
“不用這麼麻煩,我早點休息就好。”
聞言,他臉上緊張的神色才稍微鬆許了些。
他拉著我坐到梳妝台邊,從袖中拿出一支玉鑲紅寶石簪子,替我插入發髻。
“喜歡嗎清清,這是我從西域尋來的紅寶石,僅此一顆。”
“我親手做成了簪子送你。”
我看向鏡中的沈岸。
他眼睛亮亮地盯著我,如同看向稀世珍寶。
這些年,他送我的禮物總是親手製作,就連大婚時的嫁衣都是由他一針一線,親手縫製。
別人一直笑他不務正業,沒把時間用在公務上。
可他不以為然,“我夫人就是我沈岸此生最大的正事!”
“娶到清清,我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寶貝,自然要尋到世間最好的東西來配她。”
京城中沒有女子不羨慕我。
我也一直慶幸自己嫁了這樣好的郎君。
可今日看到的這一幕,卻如一把利劍,狠狠砍碎了我引以為傲的愛情。
待我回過神,沈岸在我發頂印下一吻,一隻手已經探入衣襟,眼底染上明顯的欲望。
這個動作他做過無數次。
我卻控製不住想到白天,他同那花樓女子顛鸞倒鳳的畫麵。
他將那女人壓在身下,臉上的狂野不羈,完全異於和我在床笫間溫和克製的模樣。
胸口一陣惡心,忍不住幹嘔出聲。
沈岸急得半跪在地上,臉上的關切和擔心不似作假。
“清清,你今日到底怎麼了?要不要請太醫來府上瞧瞧。”
我緩了一會,擠出一抹笑。
“沒事,隻是今日在宴會上吹了風,有些著涼。”
“夫君,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
沈岸愣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熟練地替我摘下發飾,解開發髻,將頭發輕輕梳順。
然後將我打橫抱起,妥帖地放在榻上,打來熱水替我洗腳。
做完這一切後,他躺在我身邊,將我冰涼的手腳一起放在懷中捂熱,直到睡著也沒有鬆開。
這些是沈岸睡覺前的必備流程。
自成婚以來,他每日都這樣親力親為伺候我,比貼身的侍女還要貼心。
往常在他懷裏,我總能很快睡著。
今日卻輾轉難眠。
我伸手撫上他的眉眼,隻覺得心中酸澀無比。
待我這樣好的夫君,竟全是假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