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起來了?早飯已經做好了。”
程澈穿著睡衣下樓的時候,家裏的阿姨已經來上班了。
“我舅舅沒回來嗎?”程澈坐在餐桌前,看到桌子上隻放了一碗粥,裝作隨口問道。
阿姨有些詫異,“哎?我以為程總是早起走了,我去他房間收拾的時候他沒在房間裏。”
程澈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裏,“錢姨,您做的粥真好喝。”
後麵那句她沒說出口,之後再也喝不到了。
“好喝就多喝,鍋裏還有呢,不夠我再給你盛。”
程澈剛想說話,大門口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程以初回來了。
他還穿著昨天程澈在樓下見到的那身西裝,頭發卻是洗過的,並不是昨天的樣子了。
程以初在外過夜,還洗了頭發。
是不是還洗了澡?
是不是還和陳綰做了?
“舅舅。”程澈低聲打了個招呼。
“嗯。”
程以初答應一聲,換完鞋就往樓上走,卻在即將邁上台階的時候停下腳步。
“沈信說把生日禮物給你了?”
程澈沒看他,繼續認真喝粥,“嗯。”
“喜歡嗎?”
程澈沒說話,她一勺一勺喝著粥。
然而等到她抬頭的時候發現,程以初沒有上樓,他就站在台階下看著她。
等著她回答喜不喜歡自己吩咐秘書去買的那個,已經不是她喜歡的牌子的首飾。
“喜歡。”
程澈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喜歡就好。”程以初垂下睫毛,轉身上樓,很快二樓浴室就傳來水聲。
程澈在樓下坐著,她有些神遊。
是不是很快,程家大宅裏就要有新的女主人了?
那麼作為程以初名義上的外甥女,她的歸屬又在哪裏?
程澈想起昨天程以初讓錢姨幫他洗了襯衣,正好借這個機會。
她想要告訴程以初,她有多喜歡他。
還有29天,再過29天她就要離開,但總有個念頭始終徘徊在她的心頭。
盡管這份喜歡,得不到任何回應。
“錢姨,把他的衣服幫我拿來吧,我去給他拿上去。”程澈起身。
舅舅這個稱呼,程澈不打算再叫了。
她就是心裏別扭,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叫舅舅仿佛直接切斷了她所有的路。
程以初的臥室就在程澈的旁邊,木質門黑沉沉的。
程澈懷裏抱著襯衣剛想敲門。
“嗯......”
屋裏隱約傳來男人忍耐的聲音,程澈把耳朵貼在門上,聲音更清楚了。
她瞬間捂住嘴巴,臉上掛上緋紅。
房間裏,程以初的聲音完完全全就是在自瀆。
在自己的舅舅房門外聽著他幹那種事情,程澈哪裏做過這種偷聽的事。
她的心臟狂跳,左手停在門邊上不停地顫抖,猶豫著要不要在此時打擾程以初。
“陳......”
男人的聲音並不大,但卻仿如一聲驚雷,隻是這一個隱忍的字,就將程澈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她向後退了兩步,捂著嘴的手指不停顫抖,臉上發燙,心裏卻發寒。
陳綰,陳綰......
程以初明明剛和陳綰分開,這麼快就忍不住再次想起她了嗎?
二樓的地毯綿軟,程澈並沒有敲門,而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有讓男人聽到一點聲音。
男人襯衣上的薰衣草香時刻縈繞在程澈的鼻尖,她抱著襯衣呆坐在臥室門後。
墨色的長發從腿上落下,程澈攥緊了手裏白色的襯衣。
“你就那麼喜歡她嗎?”
喜歡到連自瀆都要喊她的名字?
一牆之隔的房間內。
程以初半躺在黑色的大床上,頭發微濕搭在前額,手上白濁點點。
他忍不住,忍不住以最旖旎的方式,來幻想現實中那個不可能得到的人。
“程......澈......”
程以初不是不知道,自己和程澈有著名義上的親屬關係,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可他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去想程澈在吃飯時嘴角沾上的米粒,程澈在沙發上休息偶爾掃過他胳膊的頭發,還有程澈每天喊她“舅舅”......
程以初很討厭程澈喊他舅舅,因為那樣好像在時刻提醒他。
你就是個齷齪的小人,愛上了自己的外甥女。
可每當現在這種獨處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又全是程澈的樣子。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明白自己這種想法會嚇到她,會讓她永遠地離開自己。
不能想象。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程澈的陪伴,程以初會變成一具什麼樣的行屍走肉。
他隻能在發現自己心思的時候有意地避開她。
時刻在程澈麵前冷著一張臉,跟她說話也隻是督促和訓示。
程以初不懂,自己一個在商場叱吒的大男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患得患失。
也許等到程澈有了自己心愛的人,他會發瘋發狂,心裏流著血卻要笑臉相對地將她的手遞給另一個男人吧。
窗外的陽光正好,程以初歎了口氣起來換衣服。
隻不過他沒想到,程澈也沒想到。
僅僅一牆之隔,兩人卻是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