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身側的樹,身形踉蹌,眼淚撲簌簌地掉。
四年,他一直表現得成熟穩重,視我如命。
所以我才試著忘記沈懷川,學著去愛他,甚至想跟他結婚。
視線落在玫瑰花中璀璨的鑽戒上,我覺得上天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每次都在我距幸福一步之遙時,摧毀它。
也摧毀我。
女孩被她逗笑了,“那你會跟何學姐結婚嗎?”
孟宴禮點頭,“當然,她是個挺不錯的結婚人選,有錢有顏還愛我。”
女孩似是想到什麼,笑得更大聲了,“聽說她把情人節當清明節過,笑死我了。”
“對吧,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不過也好,這樣我就有時間陪你了。”
孟宴禮也跟著他笑。
他們的笑聲像一支支淬了毒的利劍,射在我心尖上。
鮮血淋漓,痛得徹骨。
我想我是真愛上他了。
其實是孟宴禮追的我。
沈懷川死後,我斷情絕愛,對一切都沒興趣,很難追。
大一到大四,追我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孟宴禮一直在。
我之所以答應他的告白。
一方麵是因為他跟沈懷川相似的眉眼和身形,而我一直忘不掉他。
每次抱著他,感受著他的體溫,我總感覺沈懷川又回來了。
另一方麵就是,孟宴禮對我特別好,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喜歡不隻是浮於皮囊。
漫天飄雪的冬夜,我懷念起沈懷川拿手的烤紅薯,在朋友圈感歎了句“想烤紅薯了,好想好想!”
五小時後,淩晨三點,孟宴臣讓我去寢室樓門前等他,說給我帶了烤紅薯。
我半信半疑下來。
他從門縫把烤紅薯塞進來,一邊朝手心哈著氣,一邊傻乎乎地望著我,“回寢室去吧,別凍著了。”
感受到手心的溫熱,我抬眸看他被凍的紅腫的鼻尖,肩頭厚厚的雪花,慌張地轉身離開,怕他看到我濕潤的眼眶。
那晚,我邊吃邊哭,心裏柔軟的一塊被觸動了。
很久之後,我才問起那晚的事,問他哪來的紅薯,又是到哪裏烤的。
他雲淡風輕,“紅薯是拜托跑腿買來的,烤是在學校小樹林烤的。”
我震驚,“怎麼可能?那可是雪地,也沒有幹柴火。”
他仰著頭,“三年的書全燒進去了,怎麼不可能。”
再後來,我被車撞到昏迷很久,睜眼就看到孟宴禮趴在我床邊,眼下烏青。
我開口訓斥他,“好好準備考研,不用管我。”
他沉默片刻,扯出一抹笑,“這不是考完了,隻是不太好。”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是落榜,而是沒參加那年的考試。
我罵他傻。
他說,“考研明年也能考,你要是出什麼事,我才會悔恨終生。”
大學四年他一點點暖著我孤寂荒蕪、雜草叢生的心。
我也向他敞開緊閉的心扉。
費盡心思才得到的東西,我總覺他會格外珍惜。
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短短四年他就膩了,背叛了我。
我抹幹眼淚,把花束連同戒指扔進垃圾桶回了家。
坐在沙發上,腦海中放電影般閃過這四年的點點滴滴。
淩晨三點,客廳大門被打開。
我仰頭,對上孟宴禮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