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蕭銘淵半伏在地上,心頭狂跳。
怎麼兜兜轉轉,他還是逃不過蘇家。
經理還在破口大罵:“這一箱黑桃A,少說也要四五萬,你一個破做日結的,你賠得起嗎?”
蕭銘淵皺眉解釋:“是你踢了我才......”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踢你了?!還敢倒打一耙?賠錢!不然你等著坐牢吧!”
經理聲音奇大無比,不少人探頭看來。
周圍做日結的全都低著頭悶聲不吭搬東西,沒人想沾這種燙手山芋。
“不說話?以為不說話就不用坐牢了嗎?你等著......”
經理話還沒說完,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發生什麼事了?”
是蘇桃枝!
蕭銘淵將頭埋得更低,他寧願賠錢,也不願意再沾上對方半分。
哪怕這箱酒的錢,能要走他快一年的積蓄。
足夠了,他已經足夠倒黴了。
不論是蘇父還是顧傲宇,一開始都沒打算放過他。
蘇父明知道他和奶奶的情況,還要在行業內封殺他,導致他丟了工作,隻能去送花做日結。
顧傲宇已經將他踩到了泥裏,卻還要在蘇桃枝的訂婚宴上羞辱他,讓全世界唾棄他。
甚至直接讓他連送花的工作都丟了。
這兩個人沒一個省油的燈。
經理點頭哈腰:“抱歉蘇小姐,我在這教訓這毛手毛腳的日結工,沒打擾您吧?”
蘇桃枝的聲音清冷,分不出喜怒。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地上這酒是我之前訂的?”
“這......是的,我現在就讓這小子賠。”
說著經理又踹了蕭銘淵一腳。
“一瓶八千,六瓶四萬八,臭小子,現在立刻賠錢,再向蘇小姐賠罪,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蕭銘淵踉蹌一下,下意識用手撐地,卻按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鑽心的疼頓時傳來,蕭銘淵麵色微白,強忍著沒悶哼出聲。
蕭銘淵不說話,蘇桃枝的麵色也愈發的黑。
就在現場僵持住時,一旁卻忽然有女生插話。
“你撒謊!剛才我看到了,是你踢了他他才摔的!你欺負殘疾人,你不要臉!”
經理麵色一變,抬頭看去。
“薑、薑小姐,您是不是看錯了?”
薑小姐幾步走上前,指著頭上的監控。
“這裏有監控,有本事現在就去調!王經理月入十幾萬的人,欺負一個日結工!一個殘疾人!說出去帝豪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帝豪畢竟是酒吧,王經理不怕輿論,但他怕薑家的權勢。
“這、這,可能真是我剛才不小心,哈哈......”
他訕笑兩聲,連忙看向蘇桃枝:“蘇小姐,這酒錢我賠您。”
蘇桃枝冷笑。
“耽誤了我的事怎麼算?我今晚就要跟海城趙小姐談生意,她最愛這種氣泡酒,你不會不知道吧?”
四萬八,是蕭銘淵庸庸碌碌大半年的收入。
現在隻不過是蘇桃枝招待客人的酒錢罷了。
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我馬上派人去其他店調酒,您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了你的事。”
經理保證再三,蘇桃枝才離開。
他剛準備拿蕭銘淵撒氣,卻又顧忌薑小姐在。
“小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酒不讓你賠,繼續幹活去,別愣著!”
經理罵罵咧咧的,蕭銘淵這才起身,麻木地衝薑小姐一鞠躬道謝。
不管怎麼說,對方幫他免去了不少麻煩,該有的禮數蕭銘淵不會忘。
薑小姐語氣生硬:“喂,你一晚上多少錢?非得幹這活嗎?”
這說法挺奇怪的。
蕭銘淵點頭。
“謝謝薑小姐剛才幫我解圍,搬貨一晚上六十,我們這些做日結的手停口停,隻要沒死都得幹活。”
六十,還不夠這些小姐給的打賞錢。
“錢我給你,你今晚別幹了,你手都流血了,快回去包紮吧。”
薑小姐在包裏抓了一把紅票子,直接塞到了蕭銘淵口袋裏。
蕭銘淵卻搖頭,用沒沾血的左手把錢掏出塞了回去。
“薑小姐,我好手好腳的,能幹活,多謝關心。”
說完一瘸一拐地出去繼續搬貨。
經過剛才那一出,經理也不敢再對蕭銘淵做什麼了。
隻是替補的酒送到時,酒吧的領班一把拉住了他。
“剛才你把蘇小姐的酒打碎了,雖然不全是你的錯,但你得去道歉,這酒你送。”
說完不由分說把裝了黑桃A的冰桶塞給蕭銘淵。
蕭銘淵根本來不及拒絕,就被送到了蘇桃枝的包間外。
領班四處看看,滿臉嚴肅開口。
“趙小姐還沒來,你進去道完歉就出來,如果蘇小姐有什麼額外要求,你答應就是,我這是在救你,知道不?”
蕭銘淵知道,領班這是擔心經理會對他下手。
是個好人,卻辦了壞事。
蕭銘淵被推進包間時,蘇桃枝已經喝了幾杯,眼睛水汪汪的,麵色也浮上了點微紅。
見到他來,蘇桃枝頓時皺緊了眉:“蕭銘淵,你怎麼在這?”
她眼睛微眯:“這衣服......剛才摔碎了酒的是你?”
蕭銘淵抿唇:“對不起蘇小姐,剛才是我不夠注意,這是替補的酒,希望沒耽誤了您的事。”
他態度足夠謙卑,卻讓蘇桃枝麵色更沉。
“怎麼?我給你的五萬這就花完了?還跑到酒吧來幹日結裝殘疾,想博誰的同情呢?你想追薑睿安薑小姐?還是......”
蘇桃枝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她靠在沙發上,眼神忽然變得十分複雜。
“我不管你現在對我有什麼想法,我已經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希望你以後識趣點。”
聽到未婚夫這個詞,蕭銘淵心頭微酸。
他將冰酒桶放到了茶幾旁,默默地擺杯子。
“蘇小姐您放心,昨天的那些祝語我是真心的,希望您跟顧少婚姻幸福。”
蘇桃枝卻徹底黑了臉:“難道你來這做日結,就隻為了那點雞零狗碎的錢?”
蕭銘淵低頭:“蘇小姐,如你所見,我很缺錢。”
“嗬,好啊,想要錢還不簡單?”
蘇桃枝挑起了蕭銘淵的下巴,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
蕭銘淵眼神略微躲閃,生怕讓對方看出了病態來。
“嗬,你這模樣也賣不上什麼好價錢,不過我這個人和某些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不同。”
蘇桃枝拍了拍蕭銘淵的臉:“做我的跟班,二十四小時待命,一個月五十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