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妤回到房間後,直接就哭昏過去,不知不覺一覺睡到了下午。
等醒來時,她才發現,諾大個別墅,除了傭人以外,就隻有自己。
她怔怔地看著窗外,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將她徹底包圍,她突然想到某個瞬間。
自小被拋棄,導致簡時妤有嚴重的依賴症,每時每刻幾乎都要黏在秦深身邊。
無論是無數個重要會議,還是各種有意義的瞬間,陪在他身邊的,一直是簡時妤。
可如今,手機不斷震動,沈婉晴發來的她跟秦深的親密照片,又無時無刻不刺痛著她的心。
自從沈婉晴和秦深在一起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無時無刻不給她發著兩個人的親密照片。
而秦深,由始至終隻是默認,縱容著她所做的一切。
因為不想讓秦深知道,她自己一個人打車,去了墓園。
既然決定要離開,那麼在走之前,她也該去看看,她曾經的爸爸媽媽,秦父秦母。
她把那張四人一家四口的照片抱在胸前,伸手撫摸著墓碑,淚流滿麵,
“爸,媽,時妤以後不能和哥哥一起來看你們了......”
以前簡時妤和秦深每年都會準時來看他們,年年無一例外,可以後,簡時妤再也不會來了。
好似感受到她的悲傷,天空也不合時宜地開始下起了小雨,小雨越來越大,很快就把簡時妤淋了個透。
可簡時妤依舊沒走,她把臉貼在那黑白照片上,似乎能從這裏感受到他們最後一絲溫度。
直到突如其來一聲巨大的雷鳴聲響起,嚇得簡時妤用力捂住雙耳,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將她徹底淹沒。
簡時妤害怕打雷,以前無數個這樣的下雨天,都是秦深把她抱在懷中,雙手捂住她的耳朵,細細哄著她,跟她說,妹妹別怕,哥哥在。
而正在陪著沈婉晴逛街的秦深,也停住了腳步,看著傾盆大雨,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打雷天離開簡時妤,她會害怕嗎?她會哭嗎?
這種不安愈發強烈,驅使著秦深給簡時妤打了數通電話,可冰冷的機械女聲,一遍遍在他耳邊重複。
他拚命壓抑著怒火,又打給了傭人,“小姐去哪裏了?”
傭人們一一稟告,“小姐隻是說要出去辦點事,沒告訴我們要去哪裏。”
助理注意到秦深陰沉的臉色,當即適時接話,“秦總,我這就叫人去找小姐。”
自從小姐之前綁架失蹤過後,秦總就對小姐的行蹤格外在意。
小姐對秦總,幾乎也是事事稟告,像這樣不告而別的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秦深正打算親自找人時,簡時妤的電話終於撥通,他極力壓抑著聲音裏的怒氣,“你在哪兒?”
“哥......我在......墓園。”
聽著電話那頭貓兒似的嗓音,他的怒意也沒消減半分,“好端端的去那裏幹什麼,站哪兒別動,我來接你。”
簡時妤要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急促的女聲,
“哎喲,阿深我腿扭到了。”
下一瞬,秦深的電話也隨之掛斷。
不知道是因為淋了一身雨,寒意沁入身體,還是她的心寒,讓簡時妤的臉色蒼白無比。
她知道,秦深不會再來了。
坐在她身旁的陸之衍,自然也看到她被秦深掛斷電話後難看的臉色。
再想到她一個人暈倒在墓園被他救起後,莫名的疑惑爬上他的心頭。
這個小不點不總是跟在秦深身邊,怎麼今天一個人出來了?
簡時妤沒注意他探究的目光,反而真情實意道謝,
“謝謝你,之衍哥,幸好你在這裏,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麼辦好。”
陸之衍隻比秦深小了幾歲,跟秦深是多年好友,因此對待簡時妤時,也是格外照顧。
他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的臉,好半晌才笑著說道,“順手的事,你這樣一身濕也不行,這樣,帶你去買套衣服吧。”
簡時妤看著窗外,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些什麼,愣愣點了頭。
隻要不回秦家,去哪裏她都願意。
秦家不再是她的家,秦深也不再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