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刷手機,手指翻飛間看有人發帖詢問:嫁給愛情是什麼滋味?
我手指停在上方停留了幾秒,最終點開了編輯框,敲下了一條回答:就是你不記得的,他都會幫你記得。
剛點完發布,就聽到身後傳來哢噠一聲。
我滿臉笑意地轉過身去,隻見一身淺咖色風衣的裴聿閃身進了屋。
他站在玄關脫下風衣,露出簡約的黑色襯衫,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脫下的風衣提起準備掛在衣架,我就鞋也沒穿的光腳向他跑去。
邊跑邊喊:「阿聿,你回來啦。」
他眉頭微蹙,將風衣扔到了櫥櫃上,大步向我走來,伸出寬闊的雙臂將我一把抱起。
我將頭埋在他頸窩旁,貪婪地吸食著他身上好聞的薄荷香。
他微微扭頭,薄唇與我的耳垂若有若無地接觸,他嗓音低沉溫柔:「舒舒,又不穿鞋,會著涼的。」
之前我也喜歡光腳跑,裴聿見說了也記不住。後來將家裏的瓷磚地板換成了軟木地板,但還是一遍遍不辭辛勞地囑咐我要穿鞋。
其實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就是喜歡看他擔心我的樣子。
我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隨後小聲說道:「還不是見到你太高興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無奈地輕笑兩聲。
裴聿將我抱到餐桌的椅子上,又將我遺落在客廳的拖鞋拿過來放到我腳下,溫柔地幫我穿鞋。
他單膝跪在地上,領口微敞,漏出兩節棱角分明的鎖骨。
他起身,視線和我重疊在一起。單是對視一下,我臉頰就燙得厲害。
他似乎看出了我覬覦他的美色,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他慢慢欺身壓過來,我扭頭心虛地看向別處,小聲說了句:「阿聿我餓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刮了刮我的鼻頭說:「好,我去盛飯。」
然後轉身走向了廚房。
待到飯菜盛好上桌,我剛想開口,就聽到裴聿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是許瑤。
他一臉抱歉地看向我,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許瑤略帶哭腔的聲音:「裴哥,我好害怕,我想吃藥的,可是藥瓶空了,我該怎麼辦啊…」
裴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出聲安慰:「瑤瑤我現在去找你,你現在就呆在屋裏什麼也不要動。」
說完他轉頭看向我,握住我的手說:「舒舒,許瑤可能是要發病了,身邊不能沒人,我去看著她點,別讓她做了傻事。」
說完也沒等我同意,就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在他身後喊他:「阿聿,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可是他此時正忙著出門,隻潦草地回了句:「舒舒,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屋子裏又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看著冒著熱氣的飯,心中竟無半點食欲,起身將飯菜倒進了垃圾桶。
許瑤是一年前闖入我和裴聿生活的,那一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們約好了在一個海邊的餐廳看日落,其實不僅有日落還有日出,隻不過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站在冰冷又潮濕的海灘邊,看潮起潮落,日升日降。
我蜷縮成一個團一遍遍地給他打電話,沒人接…但我不敢離開,我怕裴聿回來見不到我…
直到手腳僵勁,那個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的號碼終於播了回來。
我吸了吸鼻子,接起後著急地問道:「阿聿你去哪了?為什麼打電話也不接?」
對麵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嫂…嫂子,裴哥昨天送我來醫院了,今早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剛充上,我就給嫂子回了過去。」
我警惕地問:「你是?」
「嫂子,我是許瑤。我哥和裴哥是好朋友。」女孩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