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我問心無愧。”
“你現在長大了,有了更廣闊的天空,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但同樣的,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何茹重重地將杯子扔到桌上。
“我真搞不懂你守著那個破店有什麼意思?”
“一個月掙的還不如我一天的薪資,難道在你心中女兒還不如那間破店嗎?”
我定定地看著她,輕聲問了一句。
“我們的結婚禮服是我在你口中那個破店裏一針一線縫的,你還記得嗎?”
何茹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目光。
她大概不記得了吧。
當年是她說要穿上我親手做的禮服,還要從裁縫店出嫁。
讓大家看看她嫁給一個多麼棒的丈夫。
如今,裁縫店沒落了。
而我也被她棄之如敝屣。
“你別以為我不敢跟你離婚。”
何茹冷冷地拋下一句。
“要麼關店照顧詩雅,要麼離婚,你想清楚。”
詩雅賭氣地看著我。
顯然,她也覺得我隻是嚇唬她們而已。
隻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心一旦冷了,就很難再捂熱了。
我點了點頭。
“下午兩點民政局見。”
“離婚有三十天冷靜期,在此期間任何一方可以撤回申請。”
工作人員提醒我們。
見我遲遲沒有下筆,何茹像是預料到,冷笑一聲。
“後悔了?”
我問工作人員。
“三十天後如果不在本地,可以異地辦理嗎?”
“可以的。”
我點了點頭,簽下了名字。
何茹原本勾起的嘴角抿緊。
“張曉川,你的演技還真是越來越好了。”
我沒有解釋。
即便我說了真的想離婚,何茹也隻會覺得我在變本加厲要挾她。
見我不說話,何茹賭氣般迅速簽下名字。
“這段時間我會搬去裁縫店住。”
“隨你。”
何茹冷冷丟下一句就走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非常忙碌。
畢竟以後基本常駐另外一個城市,裁縫店確實開不下去了。
除了低價清倉貨品外,中介還時不時帶人來看鋪子。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我決定回家收拾行李。
詩雅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一下。
這段時間她們母女都沒有聯係我。
而我也忙得團團轉,幾乎倒頭就睡。
如今再相見,倒生出些距離感。
詩雅一副拿定我的樣子。
“我看到裁縫店出讓的紙條了。”
我頓了一下,“我關店不是因為跟你去國外。”
詩雅以為我還在說氣話,嗤笑道。
“你不跟著我還能去哪兒?”
我沒再說話,回房收拾行李。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郵遞員送來信件。
詩雅一把奪了過來直接拆開。
“還說不跟我走。”
她揚了揚手中前往H市的機票,得意地說道。
“你早就打算跟著我去大學報道了吧?”
“媽媽說得果然沒錯,什麼離婚就是嚇唬人。”
我把機票拿了回來,有些失望地說道。
“我教過你的禮貌全還回來了。”
詩雅撇了撇嘴嘀咕。
“我又不是外人,拆了又怎樣。”
我語重心長看了她一眼。
“習慣要從平時抓起。”
“行行行,反正你跟我一起去說什麼都行。”
我歎了一聲。
“詩雅,爸爸真的不是......”
“哎呀,你好煩啊!”
詩雅不耐煩打斷了我的話。
“機票都寄到家裏來了,都不知道你在矯情什麼。”
她轉身大力關門,我無奈離開。
到了出發那天,我托運完旺財,轉身就看到何茹和詩雅站在登機口。
和她們一起的還有顧懷。
顧懷跟我年紀差不多,一副商場精英成功人士的派頭。
三人有說有笑,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詩雅先發現了我,拉著何茹的手指了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