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之很少服軟。
婚後每次吵架要麼是我錯了主動破冰,要麼便是他錯了冷戰幾天,過幾天再若無其事般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他第一次直麵問題向我道歉,而不是選擇回避。
「行了,別生氣了。」霍逸之下車牽住我的手帶我到副駕駛上,「比賽沒了日子還要過,跟我出去好好放鬆放鬆。」
「藥在這,」他遞給我一個藥瓶,「這次沒有拿錯。」
我抬手接了。
紅燈時,霍逸之把我的手包進手心,重重捏了捏,這是我們以前很困難時互相鼓勵的姿勢。
一路無話。
「霍哥來了!」當霍逸之牽著我的手走進包廂時,沈青青眼睛亮了,又暗了。
「這是......」一個白襯衣男生看著我。
「這是你們嫂子。」霍逸之抬手晃了晃我們十指緊扣的手。
「嫂子啊!怎麼現在才帶出來給我們看,我們還以為......」
「以為什麼,」霍逸之帶著我坐下,「我說了,沈青青隻是我的妹妹。」
沈青青的表情不太好看。
飯桌上,霍逸之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和他的朋友交談。
我碗裏不愛吃的菜被他在交談間夾走,換成了愛吃的菜。
「霍哥哥,吃完飯我們去哪裏玩呀?」沉默許久的沈青青開口了。
「今天不是青青得獎了麼,叫什麼《百鳥朝鳳》吧?」霍逸之的朋友們紛紛起哄,「青青來決定怎麼樣?」
在聽到那幅畫的名字時,霍逸之和沈青青同時看向了我,眼神裏帶著點慌張。
「柏柏,行嗎?」霍逸之眼神裏帶著點異樣的光。
我胸口堵著的氣驀地散了,胸口卻又悶又痛。
原來哄我也不過是怕我當麵揭穿沈青青獲獎的真相。
不然他又怎麼可能會服軟啊,說到底不過還是我癡心妄想,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待我。
「還沒有恭喜青青妹妹獲獎呢,」我舉起酒杯,連表麵功夫都快要做不下去,「去哪玩青青決定吧。」
她麵上一喜:「那就去密室逃脫怎麼樣?」
「柏柏,你的眼睛......」霍逸之看起來有些擔憂,我隻是硬邦邦地擺手。
「不礙事,走吧。」
「各位請先戴上眼罩,扶住前麵人的肩膀——到了。」
摘下眼罩後麵前一片漆黑,隻有麵前的箱子裏有微微的紅光。
「這裏有線索,看!」沈青青指著麵前的紙。
我眯著眼睛看了會,開口:「這道題挺簡單的,我......」
「霍哥哥,我知道這個謎題怎麼解!應該馬上就可以去下一個房間了!」沈青青抱著霍逸之的手臂,三下五除二說出了答案。
我被擠了出去。
「青青,你好聰明啊我還沒看清楚題呢,你好快。」
「對呀對呀,要是我自己來,你肯定得呆在這一整天了。」
「小時候我和霍哥哥經常一起玩這種解題遊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霍哥哥教我的。」
「嗯。」霍逸之應了一聲,我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突覺他們才是一對璧人。
「霍逸之」我喊他,而他什麼都聽不到。
他隻聽得到沈青青的聲音,我忍不住苦笑,眼眶發酸。
看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我站在一旁閉眼休息。
麵前突然出現一個模模糊糊拿著閃電棍的白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尖叫後。他們都不見了。
「霍逸之?」我摸索著,眼睛越來越難受,「逸之你在哪?」
沒有任何聲音。
我摸摸口袋,意識到對講機放在沈青青身上。
黑暗會放大人的恐懼。
「逸之,逸之你在哪?」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