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媽媽認了薑念可做女兒,對她極盡關愛。
對我卻是厭惡至極,不管不顧動輒打罵。
因為這件事,她和爸爸的爭吵越來越多了。
爸爸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寧願相信別人,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媽媽則是因為爸爸猜忌薑念可,跟他大吵大鬧。
我就是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日常中長大。
每天都過得如履薄冰,尤其是生日那天。
我的生日是一個禁忌,提都不能提。
每年,我都眼巴巴地看著媽媽給江念可做一桌子好吃的飯菜。
擺上最精美的蛋糕給她慶生。
自己卻被鎖在狹小的雜貨間。
爸爸見我實在可憐,每次都會偷偷給我買蛋糕過生日。
直到12歲那年,被請假提早回家的薑念可發現。
她嫉妒到了極點,於是點燃了房間,鎖上了房門。
故技重施。
我回到家時,薑念可的笑臉在火光下如同惡魔一般。
我發瘋一般地衝向了她。
頭皮卻傳來了劇痛。
趕來的媽媽發瘋般拉著我的頭發,將我甩到了一邊。
我趴在地上,狼狽地抬頭。
看到的是薑念可撲進媽媽的懷裏,媽媽輕聲安慰她的畫麵。
而我,失去了唯一愛護我的爸爸。
我揪了揪胸口的衣服,心口處傳來的刺痛那樣真實。
我決定去看看爸爸。
用我現在還算健全的身體。
我盤腿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對麵靜靜矗立著爸爸的墓碑。
墓園很安靜,隻有我絮絮叨叨的聲音,講著我們的過去。
講著講著,我哭了:
“爸爸,我快要去找你了,你開心嗎?”
回答我的是一聲冷哼:
“沈離,你還有臉去見沈叔叔?”
身後的人是顧言,與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
他的話音剛落,就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提了起來。
我微微皺了皺眉。
他小的時候家裏遭受變故,爸爸和我總是幫助他。
所以他對我很好。
每次在我被同學欺負的時候,他都會從天而降解救我。
曾幾何時,我擦破一點油皮顧言都要心疼半天。
我沒想到,江念可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人群中,顧言第一個看向的人不再是我。
而是江念可。
而他也在江念可一次又一次的哭訴中,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厭惡。
最後在我與江念可發生爭執時,選擇站在她的身後。
是啊,爸爸那樣好的一個人,被我害死了,所有人都應該來恨我。
我看著這雙充滿厭惡的雙眼中,有一閃而逝的不忍。
卻馬上再次凜冽起來。
“沈離,收起你鱷魚的眼淚,你殺死了那麼多親人,就該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躲起來。”
“今天竟還敢來打擾沈叔叔的清靜,你真是喪心病狂!”
我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臂,卻以失敗告終,仰頭質問:
“你憑什麼如此篤定是我做的!”
顧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有眼睛會看!我有耳朵會聽!”
“時至今日你還在狡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他的話讓我感到無比的諷刺,我劇烈的掙紮。
“嘎嘣”一聲。
是手臂脫臼的聲音。
可我,沒感覺到疼痛。
我的病竟然惡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一瞬間恐慌席卷了我。
我不再理會顧言,踉踉蹌蹌地跑向墓園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