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浩捂著臉咬牙,卻礙於同事的目光不好發做。
我淡淡道:「我們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雨浩扯了下手腕上的勞力士,長籲一口悶氣後譏諷起我:
「夏總一個月給我三萬塊零花錢,可你呢?不過是夏總的保姆罷了。」
我胸口發悶,苦悶這些年的時光。
季夏的收入是我這個美術老師想都不敢想的,僅僅一年,她就全款買下了學區房。
漸漸地,她輕視起我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的付出。
家裏冰箱壞了,季夏給我轉錢時臉上卻爬滿了嫌棄。
她還數落我,說我的工資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可她似乎忘了,當初低聲下氣用人脈為其招生的人並不是雨浩,而是我!
我想季夏或許沒忘,隻是感情淡了。
淡到忘了我曾抵押了婚房給她創業資金,忘了她抱著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
可她給小白臉又是錢又是表,這待遇倒是遠遠比我大方!
沒在意雨浩眼底藏不住的得意,我冷冷道:
「我確實是保姆,可你也不過是個小玩具罷了,或許我該讓夏總換換新口味。」
「你等著!你......」
雨浩正瞪著我放起狠話,卻突然閉口不言,是因為高跟鞋踏踏踏的聲音響起。
我半眯著眼,看向走過來的季夏,她臉蛋緋紅,幹練的襯衫卻滿是褶皺,紐扣還少了一顆,露出了線頭。
察覺到我探究的視線,季夏緊張地捋了下頭發道。
「張昊,該去剪彩了。」
她挽住我的手時,身上的利群煙草味竄入我的鼻腔。
強忍鼻子和眼眶湧出地酸澀,我甩開她的手,聲音發寒:
「我不去!」
季夏擰起眉頭,似乎對我的拒絕感到惱怒,可她強壓下怒氣,用平靜的聲音道: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又耍起小孩脾氣了?」
我淡淡道:「你襯衫的紐扣呢?」
季夏愣住了,來回顫動的眼球明顯在想著編出合理的瞎話來糊弄我。
我湊上前聞了聞,輕聲道::「你身上的煙味是雨浩抽的利群,對嗎?」
季夏耳根忽地通紅,卻梗起脖子反駁:「你懷疑我?有些家長買課時會抽煙,你就不能給我一點信任嘛!」
我自嘲地一笑:「信任?剛才雨浩都交代了你們的事,還有必要演下去嗎?」
季夏臉色一沉,責怪地盯著雨浩。
雨浩眼底透出慌亂,說了句跟進下剪彩就溜了。
沒等季夏狡辯,我壓下嘴裏的苦澀,指著遠處季夏的下屬說。
「他們都知道實情,你卻裝作我不知道,騙我可以,別把自己騙了!」
不顧季夏臉上的羞憤,我一步步走出大門。
「張昊!你站住!」
季夏急得直跺腳,上前想攔下我,卻正好看到主持人邀請我上台剪彩。
「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無視了季夏軟糯的嗓音,我一言不發,腳步卻不停歇。
季夏焦急地脫下高跟鞋,光著腳跑過來想拽住我。
我側身躲過,看都不想看身後的人。
身後,卻傳來季夏惱怒地聲音。
「以前你性格向來很好,可現在你都沒雨浩懂人情世故,你要是不上台,我就讓雨浩去剪彩!」雨浩討好起季夏,卻戳痛了我的脊梁骨。
「夏總,你別怪姐夫了。你跟我說過,姐夫從小是個孤兒,這不是他的錯,都是家教和三觀的問題,你要多體諒姐夫。」
傷口像是被撒了把鹽,我腳步一頓。
季夏知道我自小寄人籬下,更知道這是我不願回憶的陰影。
可她不但告訴了雨浩,還默認雨浩把我的身世作為玩笑,並用家教和三觀抹黑我。
是我活該!
活該自己不早早離婚!
這一次,我絕不會回頭了。
可我還是轉過頭,一把攥住雨浩的衣領,猛地給了他一耳光。
雨浩捂著臉目露驚怒,卻不敢跟我叫板。
在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中,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盯著雨浩,
雨浩畏縮著向後退,退到了季夏身旁。
「張昊!你怎麼敢打人?」
季夏滿眼不敢置信,下意識地想拉住我,我失望地看向她。
「季夏,我成全你和雨浩,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