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聽到後許久才回神,被戳到痛處的她聲音猛然拔高:
「除了在公司我還能在哪?我出軌這事都過去一年了,你還是不願相信我對不對?」
「張浩!你當初既然沒跟我離婚,現在就不該再次懷疑我!」
季夏說得耳根都通紅了,她背過身平複好情緒,端出了燒好的飯菜。
「算了,嘗嘗我剛熱好的鬆鼠桂魚。」
「對了,今晚我得去趟國外談合作,提前跟你報備一下,免得你又疑神疑鬼!」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撒謊她的耳根都會通紅。
我走向廚房一把掀開了冰箱,拿了瓶啤酒猛地灌了口,直到煩躁緩解後才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吃甜的!」
季夏目露尷尬,眼角繃緊的肌肉很快放鬆,「那我去買點辣椒油......」
想到季夏預定的情侶旅遊套餐,我打斷她道:「你明天真的隻是去國外談合作嗎?」
季夏把菜重重地放在桌上,她緊咬著紅唇,牙縫中擠出的聲音很尖銳。
「你有完沒完?」
「我再說一遍,昨天我在加班賺錢,這次出國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
「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她的掩飾如同一根根刺,刺得我五臟六腑生生地疼,
又像是給傷口撒了把海鹽,痛得我隻能閉上了眼。
恍惚間,我想起季夏第一次的出軌。
「是我錯了,以後我絕不會再出軌,你別離開這個家......好不好?」
她悔恨地掉淚,淚水浸濕了這個家。
可現在,家裏的牆壁卻阻隔了最後的信任。
「吃飯吧。」
聽到季夏叫我吃飯,可我沒動筷子,而是猛灌一口啤酒道:
「季夏,你不單單是昨天沒回家這麼簡單…」
季夏臉色陰沉得可怕,但酒精把我潛意識的忍讓壓了下去。
我嗆著聲一邊說,一邊不舍地撕開了遮羞布。
「咳…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了!」
季夏臉刷的一下白了,好似被踩到了尾巴。
我把外賣軟件點開給她看:
「季夏!要不你自己看看?」
「出軌對象是那位男模特吧,這些年也不換換新口味?」
季夏眼神透著惱怒,劈手奪過手機,聲音忍不住拔高:
「張昊,你我七年夫妻,你居然誣陷我?」
「這外賣軟件賬號不是我的,至於雨浩,現在他是我公司的業務骨幹,不信你可以查我的手機消息,都是工作上的事!」
「難道我連工作的權利都不能有?」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抬頭與季夏對視,她眼底的躲閃,惱怒,不安被我淨收眼底。
我長歎一口氣,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季夏再也繃不住情緒,聲音裏藏著莫名的委屈。
「當年咱們領證時,你向我發誓,即便我犯了錯,你也承諾會原諒我。」
「可現在呢?你整天疑神疑鬼。」
她繼續說道,「怪不得醫生都說你是過度焦慮,這日子除了我誰還能陪你過?」
我噗嗤笑了,眼眶忽地泛起酸澀,隻覺得這段婚姻沒必要再強撐下去了。
季夏以為我聽進去了,低聲道:「我想我們應該先分居一段日子,冷靜完再坐下來聊一聊好不好?我還得趕今晚的飛機,失陪了。」
說完,她拖著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向大門。
也許她還認為我是深愛她的丈夫,會再一次無底線地原諒她。
可這次,我得食言了。
因為我累了,累到燃燒殆盡。
走前,她在門前停頓了半分鐘,或許沒等來我的低頭,門被碰的一聲關上。
這些年,我見過她無數次背影。
創業時她四處貼小廣告奮鬥的背影,大半夜我急性闌尾炎發作她背我去急診的背影,
重重疊疊,現在卻定格在她今天奪門而出的背影。
心底驀然生出了幾分難言的苦澀。
良久,我回房間打開電腦,打印起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