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雨,真好,這樣,就沒人知道她哭了。
冰涼的雨水將她的思緒徹底清洗了一遍。
她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進了屋,她就將蕭珩送的所有首飾、擺件全都丟進渣鬥裏。
連同那個他熬了三天三夜親手繡成的香囊一起。
那是蕭珩不顧旁人眼光,親自找繡娘學的,不算好看,卻針針線線充滿他心意的香囊。
兩年來,她都不曾摘下,可現在,她嫌臟。
就連窗外蕭珩親手為她栽種的梅花樹,她都用藥水毒死了。
既然決定要走,那就走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忙活到半夜,她才沉沉睡下。
“阿落?你醒醒。”
依稀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喊她,溫柔得像冬天裏的暖流將她包裹。
可她知道,那暖流下是能將人紮出許多窟窿的刺。
她警惕地從睡夢中醒來,入目就是蕭珩那張找不出瑕疵跟真誠的臉。
“你睡了好久,我都以為你出事了......”
他聲音輕顫,明顯害怕極了,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不敢鬆開,生怕一鬆開她就不見了。
薑落起床,蕭珩親自為她畫眉,滿目深情:
“阿落,還有兩日我們就成親了,我好期待......我想每日睜開眼就能看到你,夜夜能擁你入眠。
“等成親後,我·日日為你畫眉,待我休沐,我還帶你去遊湖、去踏青......”
他暢想了很多成親後的生活日常,薑落卻無心陪他做戲。
她不知道為什麼蕭珩可以隨時做出一副深情款款、不能沒有她的姿態。
明明他昨日才與謝挽月做那等苟且之事。
這場戲她已經演累了。
身心俱疲。
“阿落,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想嫁給我嗎?”
蕭珩握緊她的手抵在胸口,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一副非要她說出個答案不可的架勢。
薑落說不出那些違心的話,隻是沉默。
這時,門外傳來謝挽月的聲音。
“珩哥哥。”
謝挽月一進來就看到蕭珩握著薑落的手抵在他胸口的畫麵,頓時露出受傷的神情。
不動聲色斜向薑落的眼神明顯透露出恨意跟殺意。
蕭珩條件反射地鬆開薑落的手,“小月......”
“是我多餘了,我不該來的。”
謝挽月哭著離開了,蕭珩想也不想就去追她。
絲毫沒發現屋內少了許多東西。
也沒發現原先被丟在地上說是臟衣服的包袱,又好好地放在床榻一角。
二人追到假山處才停下來,蕭珩抱著謝挽月哄道:“小月,你從來都不是多餘的,這兩天有你陪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才不是!我在這影響了你跟薑落才是。”
謝挽月轉過身不搭理他,聲音不覺間帶著幾分哽咽跟控訴,“你還讓全城最好的裁縫為她做了那一身價值連城的鳳冠霞帔,就連那百年難得一遇的血珍珠也鑲嵌在她的鳳冠上。”
“你說你要娶我的,現在你都做了什麼?還有兩日就是你們成親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