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我來到車旁,習慣性地打開了副駕駛一側的門。
隻是剛準備上車,便對上穆西海冷峻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我沉默了一下,後退幾步,開口道:“抱歉,我忘了嫂子在,嫂子快上車,我去後麵坐。”
我這樣識時務,穆西海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我。
一路上,兩個人若無旁人地商談著訂婚宴的事情。
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我老老實實地窩在後座上,隻是安靜地打量著車裏的裝飾。
曾經穆西海的車裏,充斥著我留下的各種痕跡。
而現在這些痕跡都消失不見,被另一個女人取代。
穆西海二十歲那年,出了場車禍,傷口感染導致高燒一直不退,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
我寢食難安地守了他整整三天,直到他脫離危險,才放心地暈過去。
後來我便去了香火最靈的寺廟,走過三千級台階,為他求來了一個平安符,掛在車裏。
那時候穆西海心疼地抱著我,說自己一定會好好珍惜。
可如今那個平安符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淩繪心買來的小掛件。
我哭著去質問穆西海,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冰冷無比。
“江中月,繪心不是別的女人,她是你未來的嫂子。”
“真要說起來,你才是那個別的女人,我總不能結了婚後還一直留著你的東西吧?繪心會難過的。”
從那以後,我對他的稱呼就從“西海哥哥”變成了毫無曖昧的“哥”。
抵達俱樂部後,穆西海的那些好兄弟們看著我們三人都有些尷尬,他們也沒想到,穆西海會突然提出聯姻,並且之後就要訂婚。
有人偷偷問我:“阿月,這個淩繪心是怎麼回事啊?西海不是一直都對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和穆西海隻是兄妹,他對我也隻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愛,以後就別再說這種話了,免得嫂子誤會。”
對方一時語塞,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止住,訕訕地笑道:“西海,有什麼事嗎?”
我一回頭,便對上了穆西海複雜難明的視線。
穆西海臉色有些陰沉,他冷冷道:“沒什麼,帶我的妹妹去參加接下來的騎行。”
他在“妹妹”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不是他一直要求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妹妹的嗎?
現在這副樣子,又是什麼意思?
穆西海擰著眉,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另一邊走。
我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忍不住嘶了一聲,他卻恍若未覺,一直把我帶到了人群中。
“我們待會打算騎行到山那邊的湖心公園,已經商量好了,江中月待會由張徹帶著。”
我揉了揉手腕,沒有說話。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活動,隻是我每次都是坐在穆西海的摩托後座上。
而這一次,他的後座是要留給淩繪心的了。
我輕歎一口氣,看著散去的人群,明明已經決定放下,心中卻還是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穆西海瞥了我一眼,語氣冰涼:“你給我老實點,不要再搞事情了。”
我扯了扯嘴角:“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哥。”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安安分分的。”
聞言,穆西海的臉色卻更差了,他轉身就走:“你最好真的是這樣。”
騎行開始,淩繪心坐在穆西海的摩托後座上,緊緊摟著他的腰,笑容明媚張揚。
“我還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活動呢,西海,你可要好好發揮哦。”
旁邊便有人插話道:“放心吧嫂子,西海哥以前經常帶著阿月參與騎行,每次都是穩拿第一的!”
此言一出,場上頓時寂靜了幾分。
我戴好頭盔,坐上張徹的摩托後座,打破了這份尷尬:“還不開始嗎?”
穆西海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難明:“開始吧。”
隨著一聲口哨,幾人的摩托如利箭離弦一般爆射而出,帶起劇烈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