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淩夢也款款而來。
她穿著羅衣,帶著昂貴的首飾,化著精致的妝容。
身後是十幾個護衛,和好幾名侍女,每一位穿的戴的都比自己的阿青好太多。
湊近她的耳朵,淩夢挑釁道:“不好意思啊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惹姐姐生氣了。”
“我本來是想早些來給姐姐賠罪的,但是這些天阿澈太凶狠了。”
“整整好幾夜,我都沒睡好覺。今日還沒睡上一個時辰,我這就來找姐姐了。”
“姐姐,阿澈說愛慘了我的身子呢。”
雲枝渾身顫抖,咬緊牙關。
他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淩夢麵色潮紅,又無奈擺手,“有時候我一個人也難以滿足阿澈。”
“我讓阿澈多來陪陪姐姐,讓姐姐為我分擔一些,阿澈說什麼也不願意。”
“阿澈說呀,他這一輩子,就隻愛我呢。”
“而姐姐,不過是他的玩具哦。”
她對著雲枝上下打量,目光凝聚在了她的鐲子處。
雲枝不卑不亢地站著,收斂著怒火。
淩夢身上屬於她的仙氣,又勝了些。
不過是個小偷,有什麼好得意的。
正午,雲澈讓人請她去吃午飯。
數日沒有聯絡,偏偏這次讓她去,恐怕又是有了什麼主意。
她這回沒有推辭,坐在了餐桌前。
一如既往,全是淩夢與雲澈愛吃的飯菜。
食至一半時,雲澈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枝枝最近修煉的如何?”
她想起今早倒掉的那一壺竊靈散。
想必是早上淩夢掠奪的仙氣太少,引起他們懷疑了。
她也不慌,“最近沒有刻意修煉,一直在休息。”
雲澈便說教道:“你本來天賦就一般,更得勤加苦練才是。”
“就你這樣,夢兒都要比你先成仙了,也不嫌丟臉?”
說罷,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雲枝麵前。
雲枝苦笑著,她不愛吃青椒。
久久未曾說話的淩夢又忽然出聲。
“姐姐手上戴的鐲子好生好看,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她有些不適,想拒絕,雲澈卻抓起她的手放到淩夢麵前。
手鐲是雲澈送的。
雲澈尋遍了整個凡間,才給她尋來了這一隻鐲子。
鐲子透亮,光是看著就是極品,還可以養心養神。
為她戴上時,雲澈說:“這就當作是定情信物,你可不許取下來。”
“就算你再入凡間輪回,以後看著這個鐲子,我就能認出你來。”
這鐲子對她來說不僅是個物品,更是承諾與愛。
她平日裏對鐲子非常愛護,生怕磕了碰了。
就連日常洗漱的時候,都會小心用靈力護著。
“夢兒喜歡的話,下次也給夢兒一個吧。”
淩夢卻撅著嘴,把不開心掛在了臉上。
“阿澈日日忙來忙去,哪有時間再去找這樣的鐲子。”
淩夢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她的手腕,似乎露出一絲壞笑。
她狠狠抓住雲枝的手,卻麵不改色,看著似乎是輕柔地握著一般。
隻是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鐲子的表麵,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呢,姐姐能不能讓我戴上幾天。”
雲澈寵溺地看了淩夢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枝枝,你就暫時借給她吧。等我找到了更好的,再給你換一個。”
雲枝心中一陣酸楚,她還沒出聲,雲澈就強行將鐲子拔了下來。
鐲子本來就是勉強帶上,拔下來的時候骨頭難免被膈到。
她的手通紅,痛的麵目猙獰。
雲澈卻捧起淩夢的芊芊細手,深情吻上了一口。
“夢兒的手也是如此好看。”
他將鐲子為她帶上。
淩夢舉起手來回打量,撇了她一眼,“鐲子配上我的手確實不錯,但說到底也是姐姐的東西。”
她為雲枝盛了一碗湯,站起身端到她麵前。
“用了姐姐的鐲子,還得和姐姐道謝呢。”
雲枝還未接上碗,淩夢就已經跌倒在地。
湯水淋到了雲枝的胳膊上,燙出了血包。
清脆的一聲,剛剛戴上的鐲子瞬間變成碎片,散落一地。
淩夢卻惡人先告狀道:“姐姐,我哪裏惹到你了,你為什麼推我呢。”
“你不想把鐲子借給我,直說就是了。”
她擠出眼淚,委屈巴巴擦著臉,“阿澈,好疼,我摔得好疼。”
雲枝對著自己身上的燙傷吹著氣,疼的皺起眉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雲澈卻快步走到淩夢身邊,扶起了她。
他的聲音冷冽如寒風,刺得雲枝心寒。
“枝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
雲枝冷笑著。
她將燙傷的手藏在身後,隱隱發抖,卻也隻是裝作了不在意。
盯著地上碎成片的鐲子,心裏像被萬箭刺入一般難受。
她將碎片捧起,卻又被割傷了手指。
血滴落時,她瞬間清醒。
然後冷嘲一聲,又把碎片扔了回去。
鐲子沒了,她的愛也該徹底消失。
“快給夢兒道歉,然後趕快滾出去。”
雲澈邊用靈力安撫著淩夢,一邊厲聲與她說著。
離開前,她聽見兩人談論著:
“阿澈,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事,給她關上幾天就老實了。”
語氣沒有起伏,隻有嫌棄與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