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心上人仕途,宋錦安隱瞞長公主身份,以商人之身嫁給了裴子琛。
成婚七年,其間生子,被算計瞎了眼,皇室皆一無所知。
直到陛下應允她廢除駙馬不得幹政的規矩,宋錦安本想借此恢複身份。
卻不想一向有寵妻之名的裴子琛竟謀劃著將她貶妻為妾,迎娶他心愛的三公主進門。
宋錦安一番苦心,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也欺她眼盲,騙她簽下和離書。
他們不屑道:“一個下賤的商人,有什麼資格做裴家主母?”
宋錦安終於對這對父子死心,恢複身份,另尋良緣。
......
“陛下,我想替自己求一門親事。”
“這麼多年未見,小姑姑的請求朕一定答應,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兒郎?”
年過四十的帝王笑看著麵前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子,她雖年輕,卻的確是他的姑姑,錦安大長公主。
當年,皇室遭遇重大變故,小姑姑一出生就被送往宮外。
小姑姑這些年行蹤身份都藏的極深,也不知她過得怎樣,沒想到她會突然願意回來,還求自己賜婚,想來也是喜事一樁。
宋錦安輕笑:“顧大將軍次子,顧恒。”
“倒的確是個良配,既如此,朕準了。”
“大婚就定在半月後。”
皇帝聞言有些遲疑:“半月後,巧了,三公主也是那日成婚,那丫頭隻說有了如意郎君,都不肯告訴朕是誰。”
“既然小姑姑也定下了那日,想來一定是個黃道吉日,朕準了。”
“多謝陛下。”
走出了禦書房,宋錦安有些想笑。
自然是巧,因為三公主要嫁的人正是她的夫君,裴子琛。
堂堂公主下嫁一個有婦之夫,不敢讓陛下知道也正常。
宋錦安從後門進了裴府,一進門便用白綢帶擋上了眼睛,畢竟她現在還是一個瞎子。
一步步摸索著往前走去,侍女小翠這時找了過來。
她哎喲一聲急忙將宋錦安扶住:“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去了?”
“您不知道, 大人和公子找您都快急瘋了。”
“您是知道的,他們將人如珠似寶地捧著,您可不能再讓他們擔心。”
宋錦安沒有說話,任由小翠將她扶到房中。
那父子倆可不是擔心她,不過是怕她在這緊要關頭鬧出什麼亂子影響了他們的大事而已。
三天前,宋錦安的眼睛終於恢複,重見光明她第一時間去找了裴家父子。
卻見書房中,裴子琛摟著一個女人滿腔柔情,她的兒子裴文軒恭敬地給那女人奉茶,還在喊她母親。
他們一家三口正在籌謀如何騙自己簽下和離書。
隻要宋錦安簽了,半月後他們就能成親。
裴子琛不屑道:“一個下賤的商人,有什麼資格做裴家主母?等你我成婚後,讓她做個妾室都是她高攀。”
裴文軒也說:“隻有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女人,才配成為我的母親。”
那一瞬,宋錦安心如死灰。
她用兩天時間讓自己接受了現實,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如意郎君。
接下來的時間,不過是看著他們父子二人表演而已。
果然,宋錦安一進門裴家父子便著急地圍了上來。
裴子琛將宋錦安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他親手脫去了她的鞋襪,動作溫柔中帶著疼惜。
“你怎麼能一個人出門?這多危險?你若是出事了讓我和軒兒怎麼辦?”
裴文軒也說:“母親,父親說得對,您是我和父親的命,可不能出事。”
裴子琛說著端起一旁的湯藥,他拿起湯匙攪了攪,便遞給了宋錦安:“快吃吧,我幫你嘗過了,一點都不苦。”
如果不是宋錦安如今能看見,她或許也會相信裴子琛每天幫她親嘗湯藥,可現在,他分明就沒有嘗。
原來,這也是假的。
宋錦安隻覺得可笑,她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藥很苦,但苦不過她的心。
裴文軒心疼地開口:“母親,我願用我十年壽命換母親一雙完好的眼睛,神明怎麼就聽不見我的心願?”
宋錦安沒有開口,不過嘴上說說而已,都是假的。
果然,這兩父子很快圖窮匕見,裴子琛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裴文軒。
裴文軒將其展開放在宋錦安麵前。
他仰著天真的笑臉:“母親,我好久沒見您寫字了,您在這裏寫下您的名字好不好?孩兒想臨摹你的字跡。”
宋錦安笑出了聲,好好好,真不愧是她的好兒子。
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方式騙她簽下和離書。
十月懷胎之苦,一朝分娩之痛,六年盡心教養,就養出了這麼個玩意。
“好,我寫。”
宋錦安提筆,一筆一畫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斷了與那對父子的最後一絲情誼。
“等等。”
裴子琛突然開口,宋錦安心臟猛地一跳,竟然生出了一股妄念。
可他卻說:“寫得有點歪了。”
宋錦安苦笑一聲,稍微挪了下位置,寫下了最後一個字。
至此,大局已定,再無更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