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很少有這麼尖銳的時候。大多時候,她都如西伯利亞雪山尖上沉靜潔白的雪花,不泯於眾人,也不鋒利帶刺。
沈懷有點掛不住。
恰巧此時,張院長走了過來。
一隊人稀稀拉拉問好。
“院長好。”
“張老師好。”
看到沈清,張攻眼神軟了下來,問道:“怎麼還真來了?我都說了這幾天你在家待著就行。”
他沒提研究的事兒,這項目保密係數極高,極其重要,不是這一群小孩兒能聽的。
沈清此時才露出真心實意的笑,“我沒什麼事兒。”
沈懷是這一屆的班長,自認是張攻很親近的學生,此時自然地插嘴:“我也可以幫學姐分擔些。”
誰知張攻聞言卻並沒有她意想中的欣慰,反而皺起了眉毛,“你怎麼幫?我記得你大一那年還掛過高數。”
“阿清別說掛科了,從入學那年一直都是全係第一。要不是我留她,她現在說不定去哪個重點所了。”
沈清捂著嘴謙虛,“院長剛好和我的研究方向一致。”
剛剛口無遮攔的小女孩也忍不住道:“對呀,你不是說不想在一線科研嗎,還能幫學姐什麼?老師帶的博士都沒說能幫上沈師姐什麼。”
周圍人也忍不住點頭,半開玩笑道:“沈懷,你買的奶茶什麼的倒是可以替師姐分擔些辛苦。”
同齡人之間無心的諷刺猶如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擊即中沈清的胸口。
沈懷不再張口了。
沈懷發現,這個研究所就是她的後花園。隻要她是“沈清”,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在這兒跟回家一樣。
後麵整整一天,她都這樣不甘又無可奈何。
研究所沒有定實際的下班時間,能進這兒的人無一不是張紅老師或其他傑青看好的後輩,幾乎師出同門,根本不需要這種約束。
沈清作為張攻最喜歡的學生,自然也有上下班自由。
下午四點,師弟師妹們打算離開了。
恰好此時,裴確也開車來接沈清下班。
幾個學生本來在嘰嘰喳喳站在一起等車,看到一輛西爾貝大搖大擺地停在研究所門口。駕駛室下來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勾勒出他優越的身材曲線,分明的下頜線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看向沈清時,眼裏又充滿了溫柔。
“阿清,我來接你了。”裴確接過沈清手裏的包,向她身旁的張攻也打了聲招呼,“張院長。”
八卦是少男少女們的天性,幾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興奮亂叫,“啊啊啊啊啊我看到真人了!”
“真的好配啊,酷拽總裁配清冷女神,誰懂!!”
“各自領域的青年佼佼者回到同一個家,我這輩子都愛強強這一口!”
沈懷也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
事實上,她經常能聽到這樣豔羨的話。
甚至有些人會問:“沈懷,你姐姐姐夫是不是很恩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