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您確定要當本次研發項目的測試者嗎?,事先提醒您,參與此次項目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您將會穿梭到任意一個時空,在現代消失,公司高層還是希望您能慎重考慮......”
話未說完,便被我打斷:“不用考慮了,消失就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電話那頭顯然有點詫異,但還是憑借著員工的專業素養給出答複:“還有一點需要向您說明,在您消失後,這個世界上除了愛你和恨你的人,其餘的人都將不記得您,即使這樣您依然可以接受嗎?”
這個世界上哪還有愛我的人?恨我的人,也許有吧。
我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可以接受。”
“好的薑小姐,項目將在十天後正式啟動,屆時歡迎您的到來。“
電話掛斷後,這家科技公司發給我一份電子版的生命免責協議,也就是說,即使我進入時光機,在穿梭過程中意外死亡,公司也不會承擔任何責任,家屬亦沒有追究的權利,一切皆屬雙方自願。
猶豫一瞬,我還是幹脆利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項目啟動後,我便能和單紀宸父子死生不複再見,這正合我的心意。
思緒紛飛間,我從陽台回到臥室,便被單紀宸攔腰抱起,放到了床上,他眼底情欲甚濃,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我心底泛起惡心:“我累了,想早點睡。”
結婚十年,我從未拒絕過他一次,但這次,不管他錯愕的神情,我背對著他躺了下來。
“真生氣了?我承認,不該因為一點小小的工作就不陪老婆看電影,作為賠禮,明天我就讓你最喜歡的品牌方把當季新品包包送到老婆大人麵前,原諒我好不好?”
語氣溫柔而帶著討好,我敷衍的“嗯”了聲。
“就知道我的念念最好哄了”他眼底滿是溫柔,摟著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頸窩中入眠。
他不會知道,女人的好哄是建立在對男人的愛意之上,可現在,他早就過了能“哄”我的範疇,過了能讓我原諒的底線。
三天前的深夜,我迷迷糊糊的起身,發現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正抱著一個女人的照片,滿眼眷戀的叫她笙笙媽媽。
那個女人,不是我。
而我老公滿臉欣慰的誇讚:“男子漢長大了,都意識到笙笙媽媽的好了。”
“每次聽爸爸說起和笙笙媽媽的故事,我都感覺好幸福,不像那個女人,隻會督促我學習,煩都煩死了!”
我周身的血液唰的冷了下來,心臟也跟著抽痛。
若不是親耳聽到,我根本不相信懂事乖巧的兒子私底下對我厭惡至極。
看到老公翻開厚厚的德文書,兒子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夾在了裏麵,我才明白,為什麼這本書總是放在書架的最高位,為什麼老公和兒子又會說討厭德語,重複了幾遍,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喜歡的東西,我碰都不會碰。
利用我對他們的愛意來傷害我,是最親密的人對我的懲罰嗎?淚水斷了線般劃過臉頰,我也沒能質問出聲。
老公和兒子熟睡後,我才鼓起勇氣仔細去看那張照片。
熟悉的臉讓我的瞳孔驀然放大。
耳邊不斷回響起結婚當日老公朋友說的那句話。
“比白月光更有殺傷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原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是說給我聽的,也的的確確在今天得到了證實,因為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老公死去的白月光——陸露。
我嘴角泛著苦澀的笑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笙笙,不就是她的小名嗎?
這兩個一直滲透我生活的字眼,無處不在,我們的兒子叫單慕笙,老公的電腦密碼是“笙”字的拚寫,就連我們的結婚戒指上都刻著笙笙二字。
我一直以為,是老公過於愛兒子,我們愛情的結晶,幾度覺得甜蜜,原來一切,都是為了紀念他的白月光,我所謂的甜蜜,隻是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在沒認識單紀宸之前,我就聽說過他和白月光的故事。
以我的性格,不會去招惹有摯愛的男人。
直到陸露車禍去世。
我因一筆大單升職為公司的部門經理,在老板的帶領下參與了不少商業合作,其中的合作方就包括單家,一來二去,我和少東家單紀宸熟撚起來。
正式對我展開追求,是在一年後,除了女人愛的珠寶首飾,他還拿商業合同來討我歡心,隻要是經我手的合作,他看都不看,直接簽字。
為了讓他知難而退,我開出很多苛刻的條件,他也全都應下,本該大賺一筆的項目變得虧損,差點被他爸媽趕出家門。
對於他艱難的處境我隻當不知道,他還是一如既往,溫聲細語,不對我說一次重話,表現出一點不耐煩,縱容我在生意場上胡來,使得我在短短幾個月從經理升為公司副總,地位水漲船高。
發現我對他顧慮重重,甚至在公開采訪時揚言非我不娶,無數網友磕起了我們的cp,我也不得不給個準話,拒絕了單紀宸,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問個緣由。
“你的上一段感情太過轟轟烈烈,我不想我的未來老公的心裏永遠有白月光的位置。”
“我不能否認過往既定的事實,但我敢保證,念念會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那......你真能忘了她?”
“能,為了念念,我什麼都能。”
這樣真誠而熱烈的誓言,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真正讓我動容是因為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