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共同出席一場珠寶晚宴。
為了能和裏芬夫婦達成合作,我帶上了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鑲嵌著罕見紅寶石的發簪。
由於化妝師的錯誤佩戴方式,我和單紀宸剛下車朝會場走去,簪子就在半路掉在了地上,待我察覺回去找時,已經晚了。
緊隨其後駛來的豪車,眼看就要朝簪子壓上去,那一刻,我甚至能聽到寶石即將破碎的聲響,千鈞一發之際,單紀宸豁出性命保住了發簪。
他本人卻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斷了三根肋骨不說,手臂鮮血淋漓,深可見骨,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還派來貼身助理助我達成合作,怕他爸媽對我偏見加深,硬是一個人挺著完成了手術和縫合。
我真就信了那句“他能。”
就著夜燈的光亮,我依然能看到那條依附在單紀宸手臂上長長的疤痕。
十年了,也沒有半分消退的痕跡。
我的心卻死了。
過了今晚,再有九天,我離開後,就讓他們父子守著陸露的照片生活。
相信這會是每個人都滿意的結果。
清晨。
單紀宸起身後給我掖了掖被子,習慣性的吻了下我的額頭,小的跑過來也有樣學樣,重複了一遍動作便被他催促。
“慕笙,你又要遲到了!”單紀宸杵在門口,無奈又寵溺的看著我們。
這樣平凡而溫馨的時刻,發生在每一個早晨。
曾經我以為,這便是最幸福的生活,但現在,我隻覺得諷刺。
總以為自己做了決定就能麵不改色的麵對他們,可終究是高估了“情”之一字的分量,特別是慕笙的名字一遍遍的回響在我耳邊時,我就好似被萬箭穿心,心痛的不能呼吸。
洗手間裏,我把單紀宸每日都會擠好的牙膏扔進垃圾桶,就被客廳的響動引的出去查看,屋內已經空無一人,隻有一堆包包鋪滿客廳。
可惜,麵對他自以為是的讓人送來的一屋子奢侈品,我沒有半點想打開的欲望。
轉身離開時卻在茶幾上看到了一張紙條。
“因為電影失約,所以賠一下午的時間給我親愛的老婆,忙完就去公司接你,等我。”
最後的幾天,就當是給彼此留下最後的體麵,我沒有拒絕的打算,隻是,我都要離開的人了,還沒有敬業到站好最後一班崗。
撥通電話,打給了單紀宸。
“不用去公司了,我的離職手續昨天就辦好了,你回來接我吧。”
他先是微微詫異,而後話語中沾了很明顯的愉悅。
“等了這麼久,老婆終於想明白辭職了,你不知道我每天下班回家見到你的時候有多幸福,以後,我也能日日金屋藏嬌了。”
我嘲諷的笑笑,那就好好珍惜你所謂的幸福吧。
因為從今天開始,我每晚都會等你,畢竟,你的下半輩子,也就隻有那麼幾天能感受了。
下午,他回來接我,最先到達的位置是電影院,為了補上沒能陪我看的那場,其實我早就想到了,隻不過沒想到內容這麼有意思。
男主精神出軌,對舊情人念念不忘,左右搖擺,我自虐般的看著,沒有錯過一幀畫麵。
而隨著電影的發展,單紀宸神色越來越冷:“秘書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買的什麼電影?”
“是嗎?我覺得挺好看的,老公,你說,你要是電影裏的男主,最後會選擇誰?”
單紀宸怔愣了下。
“是濃烈嬌豔,像玫瑰一樣熱烈的舊情人,還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婆?”
他轉而笑了笑,眸中有著濃烈的愛意:“我不是男主,不能替他做選擇,但老婆,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無論誰和你放在一起,你都是我唯一的選項。”
他確實不是男主,因為比起男主遮掩自己和白月光的醜事去哄騙老婆,單紀宸這個騙子,可高明多了。
“是嗎?但依我對老公的了解,感覺你會更喜歡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呢。”
我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似一句無心之言,單紀宸卻如坐針氈。
影片結束後,他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出去,以哄我開心為目的帶我去遊樂場,玩過山車等一係列刺激活動。
我之前是喜歡的不錯。
但是,他嚴重恐高,向我求婚那天,就是在遊樂園。
當時我說:“想我答應求婚也不是不行,先陪我坐趟過山車。“
本是隨意的一句玩笑,他卻真的答應下來,四分鐘的過山車,下來後硬生生吐了半個小時,那是唯一一次他陪我一起。
記憶飄的很遠,眸中閃爍著瑩瑩淚光差點又讓我不爭氣的哭出聲來。
“你真的願意......”
“再陪我坐一次嗎?”後麵的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