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已知：知縣、主薄狼狽為奸，想置自己於死地。

問：如何才能在夾縫中生存？

秦洛答曰：縣丞。

知縣、縣丞、主薄，官職分別為正七品、正八品、正九品。

根據危機報告給出的提示，主薄已經是知縣幫凶。

縣衙三大品級官員已去兩人。

所以，秦洛想要活命，就必須引入第三方勢力。

隻有這樣，才能讓知縣陳紹克製，不敢肆意妄為，給秦洛解決危機一個緩衝時間。

而這個第三方便是縣丞。

縣丞作為縣衙二把手，主要負責稅收、戶籍等事務，說白了便是錢糧。

在如今的亂世，掌握了錢糧，便是掌握了話語權。

當然，秦洛也不知縣丞人品究竟如何。

但是從過去的記憶，以及危機報告中，也能分析出一絲線索。

整個危機報告，連縣丞的隻言片語都未曾提到。

所以縣丞和知縣、主薄很大概率不是一路人。

秦洛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是這已經是倉猝下他能想出的最好方案。

......

“蔣大人，陳大人有請。”

縣衙，書房。

蔣光漢不動聲色的將書信收入袖口，緩緩起身。

“帶路。”

同時心中默念“碎”。

悄無聲息間，袖口中的書信化為齏粉。

就在剛剛，他收到了一封書信，寄信人叫秦書恒。

和以往單純叫冤的書信不同，此封信中點明了案件“真相”。

“嗬嗬，有點小聰明。”

後堂......

蔣光漢姍姍來遲，拱手致歉：“陳大人，崔大人。”

知縣陳紹擺擺手，示意蔣光漢落座。

“州巡在即，咱們平安縣近來有些不太平呐。”

陳紹幽幽開口。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責問兩人。

“陳大人，州巡在即，三天時間兩起命案......”

蔣光漢開口回應。

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旁邊的主薄崔勇，便開口將之打斷：“妖禍。”

“勾結妖魔之人已抓捕。”

“秦洛尚在牢中。”

“提前密謀。”

“崔大人，這是否不妥？”

蔣光漢表情不變，淡然道。

“怎麼？蔣大人似乎對他很上心呐。”

主薄崔勇似笑非笑的看著蔣光漢，問了一句。

“區區一名衙役，死了就死了，我擔心的事，如果“凶妖”這麼一直殺下去......”

蔣光漢直接道。

“哼......”

一直惜字如金的陳紹突然冷哼一聲，霎時間沉重的壓力如潮水般席卷四周。

“陳大人息怒。”

眼看著陳紹動怒，一旁的主薄崔勇連忙致歉。

蔣光漢則是滿臉鐵青，不再言語。

“崔勇，你來說。”

沉默片刻，陳紹伸手示意崔勇繼續。

崔勇嘴角微揚，得意一笑，繼續說道：“蔣大人，我且問你這第二起凶案，你有何證據證明與秦洛無關？”

“......”

蔣光漢沉默不言。

雖然心中清楚，但要證明，沒有可能。

“所以，蔣大人你看，就算是你也不能排除秦洛提前密謀的可能。”

“秦洛為富康巷巡捕，熟悉富康巷大大小小富商，連續兩起凶案發生在他所在轄區，要說與他無關，自無人信服。”

“且退萬步講，縱然秦洛未曾勾結妖魔，但最差也是失職。”

“三十一條人命，按律依舊當斬。”

“不若借他之命，穩住周遭百姓，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過......”

緊接著，崔勇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蔣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在這麼殺下去，咱們三就算有八個腦袋，都不夠砍。”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盡快捉到“妖魔。””

“據我所知，蔣大人在州府時曾司職刑部，術業有專攻，不若這案子就交由蔣大人追查，我等各部門定全力配合。”

“陳大人，您覺得呢。”

崔勇目光看向陳紹，拱手詢問。

陳紹目光深沉讓人看不出他類型的想法。

“光漢，你可有困難？”

片刻後，他幽幽開口。

可有困難，而非可否願意。

陳紹根本就沒有給蔣光漢拒絕的機會。

“我要需要巡檢聽從我的調動，步令一致。”

似乎早已猜到答案，蔣光漢臉上沒有絲毫驚訝，淡淡說道。

聞言，陳紹古井不波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朝崔勇示意了一下。

後者微微躬身領命，然後轉身離開。

待崔勇走後，偌大個後堂，隻剩下陳紹和蔣光漢兩人。

陳紹抬手取過茶盞，茶水以涼，但他卻毫不在意。

淺淺抿了一口，陳紹目光落在蔣光漢臉上，目光中滿是冷意。

“光漢，你說你要巡檢？”

“沒錯！”

蔣光漢點頭。

“那你是想要哪一巡？”

“全部。”

陳紹眼皮一跳，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通常來說，一個縣會設立三位巡檢，每個巡檢管理百餘駐軍，這一力量一直以來都掌握在陳紹手中，這也是他坐穩知縣位置的依仗。

他沒想到，蔣光漢竟然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嗬嗬......

“光漢，你可想清楚了。”

陳紹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想要破案，得有人手。”

“我相信隻要有巡檢配合，不日便可將“妖魔”緝拿。”

蔣光漢微笑著說道：“況且，陳大人，想要人幹活，總的給人個甜棗吧”

甜棗？

這是甜棗嗎？

這就是一座糖山！

“巡檢事關城防，輕易不得動用......”

“那恕卑職無能為力。”

沒等陳紹把話說完，蔣光漢便直接開口打斷。

陳紹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沉吟片刻後，他這才開口：“巡檢輕易不得動用這是鐵律。”

“但，考慮到查案需要人手，可將三班暫由你執掌。”

“謝陳大人。”

蔣光漢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求上者得其中，求中者得其下，求下者無可得。

他開口直接索要巡檢，其目的並不在於巡檢本身。

作為陳紹掌控平安縣最大的一股力量，陳紹不可能放手。

開口索要，不過是為了拉高閾值。

遭了！

看著蔣光漢嘴角那麼笑意，陳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那就祝蔣大人旗開得勝。”

“定不辱使命。”

兩人相互拱手，一臉燦爛。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道道厚重的鼓聲直擊後堂。

“何人在擊登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