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煜十三歲之前都在大陸的一個普通小縣城過著平凡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門,告訴他,你是港城名門阮家的親生兒子。
阮家父母當年暫居大陸,生產時抱錯了小孩。
意外發現後,阮家老爺子病危之時耳提麵命要把親孫子找回來。
本就不待見他的養父母拿了筆大錢就揮揮手讓他走。
飛機落地,王鬱變成了阮嘉煜。
接機的人烏泱泱來了一堆,神色各異。
他被帶到最前麵一對夫妻麵前,兩個人臉上欣喜,眼神裏卻透露著探究。
阮母伸手要抱他時,站在一邊的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咪爹地......”
他哭喊的聲音立刻扯回了阮母的手,得到了眾星捧月的安慰。
阮嘉煜手足無措地站在那,揪著腿側粗糙的破舊的校服褲子。
他好像一個局外人,不知如何參與這場戲。
但,局外人不隻他一個。
年輕的女孩靠在人群外的欄杆上,百無聊賴地觀賞。
鄧清禾打了個哈欠,然後衣角被顫顫巍巍地拉住。
她一頓,低頭看去。
那個無助的小男孩低著頭,抖著說:“你能,你能帶我走嗎?”
鄧清禾麵無表情,對上那雙盈著淚的大眼睛。
驀地一笑,她說:“行。”
就當幫那個忘年交老頭子一個忙。
阮嘉煜十九歲那年,鄧清禾給他在遊輪上辦了一場派對。
喧囂散去,微醺的女人靠坐著緩神。
阮嘉煜鼓足了勇氣,抖著手撫上女人精致的臉。
“鄧,鄧清禾。”他依賴地喚道,用著蹩腳的粵語告白,“我,我很喜歡你......”
女人撩起眼皮看他,深黑的眸子像有春水,勾得他義無反顧地跳入。
阮嘉煜吻上她,很快,他仿佛得到了回應。
一夜過去,哪怕他還是親昵的叫她姐姐,她還是一樣的寵他。
但有些東西卻不一樣了。
他會抱鄧清禾,會吻鄧清禾,會與鄧清禾耳鬢廝磨抵死纏綿。
他們是戀人了,阮嘉煜幸福地這麼想,將來還會結婚。
然而,聯姻的消息卻毫不留情地刺破泡沫,打碎夢境。
他在迷茫中驚覺,鄧清禾,似乎從來不曾說過愛他。
她愛他嗎?
晨光熹微,阮嘉煜抱著懷裏的女人,定定地看著她的側臉。
電話鈴聲打破安靜,鄧清禾柔和的眉皺了皺,眯著眼接起電話。
“喂,”嗓音微啞性感,她驀地輕笑了一下,“奉安。”
阮嘉煜的胸口緊貼著女人的側背,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說笑時胸腔的震動。
“早上好,昨晚是夢到我了嗎?我也很想你......”
鄧清禾轉過身隨意地在男人嘴角親了一下,這是他們的早安吻,隨後便起身。
她用著好聽的粵語腔調和對麵的人閑聊,語氣慵懶繾綣。
阮嘉煜在港城待了這麼些年,早已能聽懂粵語,
然而卻怎麼也學不會流利地說。
於是鄧清禾絕大多數時候都用普通話和他說話。
他曾把這認為特別關照,是女人的偏愛,為此沾沾自喜。
而今坐在床上看著那人閑適親呢的表情,和電話那頭的未婚夫說著清晨情話。
阮嘉煜的喉間滿是苦澀,心痛得呼吸都放輕。
他學不會粵語,從沒有完全融入這座金碧輝煌的城市。
就如同,他其實從不曾進入鄧清禾的心。
得不到鄧清禾真正的,全身心的,他想要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