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身後的英俊男人,沈流念一愣。
“我今早給你發過消息想請你來看畫展,你沒回複,我還以為你不想來。”
剛剛逛完畫展的他準備離開,就看到她紅著眼往外走。
沈流念的臉紅到耳後根,今早做飯忙昏頭忘記回複何知洛的信息,現在又被他看到自己如此難堪的模樣。
“麻煩你了。”
沒有拒絕,沈流念坐上停在街邊的那台黑色法拉利。
溫暖的車內泛起淡淡的茉莉花香薰味道,一抬眸,看見後視鏡中何知洛擔憂的目光。
二人自從大學畢業後就很少聯係了,三年前她因白時序出軌患上抑鬱症才跟成為心理醫生的何知洛重新相遇。
“抽空再來看一次,我給你換一種藥。”
沈流念應了一聲,她知道隻要白時序一天不回頭,她就一天好不了。
從前她一直等,希望有一天白時序能夠回心轉意,卻忘記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八年了她才醒悟過來。
“流念。”
車子在門口停下,何知洛為她打開車門,將手裏小巧的海棠花耳釘放進她手裏。
“生日快樂。”
看見男人溫柔的微笑,她心裏泛酸,湧過一股暖流。
“謝謝。”
直到她的背影在視野中消失,何知洛掃了一眼庭院裏的海棠花歎息一聲。
她一句喜歡川端康成筆下的海棠花,他記了八年。
他也等了她八年。
滅掉指尖猩紅一點,何知洛深深地看了緊閉的大門,良久後才離開。
當晚,白時序沒有回家,隻有一條帶著三顆愛心和一個蛋糕的消息——
“對不起老婆,今天臨時有應酬走不開,下次再給你補辦一個生日。”
沈流念按滅手機屏,看著電視裏依舊回放著八年前的新聞。
瘦弱的她苦苦守在手術室門前,顫抖的身軀似乎下一秒就會直直倒下。
看著看著,已經麻木的沈流念突然紅了眼。
從前每次看到這些畫麵,她都會慶幸就算是死神也無法將他們分開,但現在隻剩下孤獨和悲哀。
外頭又下起雨,聽著零點的鐘聲敲響,沈流念縮在床上一角紅著眼呢喃一句:
“生日快樂。”
知道男人今晚不會回來了,她帶著悲傷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時身邊空蕩蕩,她平靜地看著鏡子裏腫脹的臉,草草洗漱一下就去上班。
一整天下來身體都不舒服,正當她準備請假提前下班時,收到了白時序的消息。
“流念,今天去上班了?我現在來接你,在門口等我。”
沈流念一怔,剛走到大門口,隻見一個熟悉的人直勾勾看著她。
蘇南雪眼神迷離,搖搖晃晃地站在大門口,沈流念剛想避開她,誰料突然被她抓住手腕。
“沈姐姐,我特地在這裏等你,不和我聊兩句?”
沈流念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不由得皺眉。
“抱歉,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況且我不知道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蘇南雪卻看著她手上的鑽戒,力度大了幾分。
“你知道他昨晚在我床上嗎?就算是你生日,他依然會選擇我。”
“沈流念,隻不過是因為你救他一命,他心懷愧疚才跟你結婚,八年了,他欠你的也該還清了!”
“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他?”
沈流念瞳孔驟縮,強忍著內心撕裂的疼痛,冷聲開口:
“不管你跟他過去如何,但是現在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他最愛的青梅竹馬,他卻讓你當小三,跟我比起來,你覺得他更愛誰?”
這話刺痛著蘇南雪的心,今早白時序離開前才警告過她。
“我忘不了你是一回事,但是我最愛的仍然是流念,你要是敢惹她試試,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刺痛和不甘衝擊著蘇南雪的理性,看著眼前冷靜的女人,她恨到極點。
“如果不是你突然橫插一腳,跟他結婚的人本來就應該是我!你知不知道他最討厭你那身子,什麼姿勢都用不了,一到下雨天就會發疼。”
“就算他跟你結婚了又怎麼樣,就算是你救了他一命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背著你出軌的事實!”
女人尖銳的吼叫聲攪動著沈流念的神經,她再也沒辦法保持理智,忍受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看著被羞辱到搖搖欲墜的沈流念,蘇南雪還覺得不解恨,赤紅雙眼伸手一巴掌想甩在她臉上,手在落下前一刻卻被人抓住。
回頭隻見暴怒的白時序狠狠捏住她的手腕,蘇南雪嚇得臉色一白。
“哥哥不是這樣的,是......”
話還沒說完,目眥欲裂的白時序抬手重重地給了她一耳光,隨即立刻奔向被冷汗浸濕的沈流念身旁。
隻見她雙眼死氣沉沉,滿臉淚水。
他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抱住沈流念,卻隻見她突然止不住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