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沈流念帶著精心準備了一上午的飯去白氏。
因為白時序結婚時一句“我隻想吃你做的飯”,她風雨無阻給他送了八年的午飯。
之前她都怕打擾到白時序,把飯交給秘書就離開,今天卻突然想見他一麵。
“夫人,白總他現在不在......”
聽到秘書的話,沈流念一愣。
她明明記得今早出門前白時序說中午沒有行程。
辦公桌上,年輕八歲的沈流念和白時序的親密合照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仿佛向所有人昭告他們的恩愛。
她默默坐到沙發上,感覺硌到什麼,伸手一摸是一件黑色蕾絲內衣,還有一枚沒開封的避孕套。
看著照片裏自己幸福的微笑,聽到秘書那一句“白總現在在看畫展”,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跟秘書說別告訴白時序她來過,而自己帶著飯打車前往畫展。
借著送飯的名義,她想看看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的蘇南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剛走進門口,就看見迎麵而來的蘇南雪。
四目相對,她先開口跟她打招呼:
“你一定就是沈姐姐了吧?我經常聽白哥提起你,如今一看,確實跟他說的一樣溫柔知性。”
“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但是我沒有辦畫展的經驗隻好讓哥哥過來幫忙,你一定不介意吧?”
“如果你想參觀一下,我也很樂意當這個導遊。”
聽著她話語裏有意無意的炫耀,沈流念眼神漸沉。
她細看麵前的女人,黑長的頭發垂下,一襲白裙襯得她弱不禁風,讓人忍不住想要嗬護。
難怪結婚了八年,見慣絕色的白時序還是一下子就沉迷在她的溫柔鄉裏,甚至不惜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跟她在辦公室纏綿。
心仿佛被撕裂了數千次,每一道傷疤都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沈流念卻還是平靜地搖搖頭。
蘇南雪餘光掃到她手中的保溫杯:
“沈姐姐的手藝還真不錯,怪不得八年了白哥還是那麼喜歡你。”
話音剛落,白時序從裏麵出來。
見到二人站在一起,他心一緊,立刻闊步走來。
“流念你怎麼來了?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妹妹,蘇南雪。她剛剛回國什麼都不懂,我來畫展幫一下她的忙。”
“待會你想去哪?去吃飯還是去書店,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沈流念看著白時序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卻聽出來男人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她鼻尖泛酸,知道白時序還是愛她的,隻是沒有從前那麼愛了,他的心裏還住著別人......
見白時序恨不得把沈流念捧在手心裏的模樣,蘇南雪眼裏閃過一絲妒忌,不動聲色地往男人身上靠。
“沈姐姐我真羨慕你,當初隻有你跟哥哥的骨髓配型率最高,雖然手術後身子越來越差,但是哥哥對你始終如一。”
“手藝也那麼好,哥總說我身子太單薄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聞言,沈流念胸口一滯,睫毛輕輕垂下,握緊拳頭任憑指甲嵌入掌心。
“南雪,流念是你嫂子,怎麼能說話這麼沒大沒小的?快給她道歉!”
就連白時序也沉下臉,低沉的聲音充滿警告。
蘇南雪哪見過白時序這副暴戾的模樣,嚇得眼角泛起淚花,不情不願地道歉後悻悻離開。
沈流念緊緊捏著衣角的手鬆開,下意識撫摸頸後那微小的針孔。
當初她為白時序捐骨髓弄壞了身子,他知道後總會輕輕撫摸她的後頸心疼地抱緊她,男人懷裏的溫暖她似乎還能感受到。
隻是她不惜用命換回來的男人,整顆心早就被回國的白月光占據。
白時序有些慌張地看著沈流念蒼白的臉,緊緊握住她的手:
“真的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懂我才來幫忙的,我帶你進去逛逛好不好?”
“隻要你一句話,整個白氏都是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唯獨你一哭我的心就止不住抽疼。”
沈流念哽咽,擠出一個字:
“嗯。”
得到她的回應,白時序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牽著她進去。
一路上沈流念都興致缺缺,直到站在最後一幅畫麵前,她愣住了。
雖然畫中人沒有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畫的是白時序。
家裏玄關處還掛著一幅一模一樣的畫,是一年前白時序生日時帶回來的,說是朋友送的禮物。
直到今天,沈流念才知道它的名字叫做《致最愛我的你》。
是蘇南雪為了感謝白時序投資畫展特地重新畫的。
見她看著畫出神,白時序退後兩步接起電話低聲說著什麼,掛斷後朝她歉意地開口:
“寶貝我待會還有公事,你把飯給我,先乖乖回去休息。”
沈流念忍著心痛,沙啞地開口:
“這麼久飯都冷掉了,下次再做給你吃吧。”
猶豫再三,白時序還是同意了,在她額頭親吻一下。
“還是寶貝最好了。”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沈流念轉身一步一步機械地走出畫展。
寒風蕭瑟,吹起的發絲遮蓋住她通紅的雙眼,看著手上的保溫杯,她伸手丟入垃圾桶裏。
走了兩步,壓抑的無力感讓她喘不過氣,直到見四下無人她才敢蹲下放聲大哭。
頭頂傳來熟悉的歎息聲,何知洛溫暖的大衣蓋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