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看過去,她立即表現出剛看見我的樣子,露出和之前八年一樣的表情——自責又愧疚。
但我看過她的手機記錄,記得她言語裏的不屑,不會再對她的反應產生一絲一毫的憐憫。
今天我不會給她換。
以後更不會!
我吃完一人食早飯出門去見了學生家長。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得和人家解釋清楚。
家長不願意讓孩子更換老師,問我能不能以後線上授課。
再得到肯定答複後,當即表示請我吃點東西,並商量下線上授課的具體形式。
而在餐廳,我遇見了梁啟柏和莫暖心。
兩人緊挨著坐下,梁啟柏紳士地幫對方把頭發別到耳後,以免對方吃蛋糕的時候沾上奶油,熟練的不知道為做過多少次。
我沒過去。
明天就要走了,我想給彼此留點體麵。
跟學生家長交流完細節,打算走時,梁啟柏突然騰地站了起來。
然後......看到了剛站起身的我。
“江歲辭!今天是我媽做檢查的日子,你一個三十多的中年婦女就為了吃醋監視我,讓我媽一個又啞又癱的人自己在家自生自滅?”
“我和暖暖穿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要真有什麼,哪能輪得到你?再說了你又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玩什麼兒女情長?”
“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去!要真耽誤了我媽的治療,你這輩子都別想和我結婚!”
梁啟柏以為我不知道他和莫暖心私底下的事,語氣理直氣壯。
但我也懶得和他聲嘶力竭。
正過身朝家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誤你離開的時間了。”
梁啟柏眼底閃過一絲愕然,隨後是被忽略的暴怒。
我跟著家長離開了。
梁啟柏許是以為我心虛要回家伺候他媽,聲音也不再暴怒,而是換成了懶散的諷刺。
“明明和暖暖一樣的年紀,也不知道為什麼比人家差這麼多?邋遢成這樣,也就我還念舊情要你。”
我猛然頓在原地。
伸開雙手,看著陽光下那一個個厚繭子沉默了。
我過往的十五年到底都在做什麼?
我回過頭。
他們兩人已經坐了回去,見我看過來莫暖心還往梁啟柏那邊靠了靠。
梁啟柏也沒說什麼,手自然的落在了對方腰上。
換做以前我絕對難受,說不定還會衝上去給她一巴掌,可現在突然就沒感覺了。
我沒說話,轉身去了二手家具回收處。
我曾經真的想和梁啟柏共度餘生,也曾怕梁啟柏的媽媽一直好不起來,我們也一直買不了自己的家。
所以那棟房子在我住進來後添了好多的東西。
這麼多年來,我早就把那裏當成了歸宿。
可現在我要走了,那些東西也該被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