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起笑,我看了看麵前的懷泱,問他想不想和阿娘一起出去放放花燈。
既然求不得和陸尋白首不離,那我便為懷泱求個長命百歲,平安無虞。
他笑著應我,說還想去外麵吃大大的山楂糖葫蘆,他說那是爹爹第一次送給他的東西,好吃的緊。
我嘴角又強硬的扯了扯,摸了摸懷泱的頭,那不過是陸尋隨手撇給懷泱的東西,卻被他視作了珍寶,惦念至今。
有時我都思緒不清,對懷泱,陸尋怎麼能如此淡泊,如此不喜。
正思緒著,手突然被懷泱拽了拽,他大聲喊著阿爹,聲音卻被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蓋了過去,我順著懷泱的聲音抬頭,隻一個打眼,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半步動彈不得。
上元佳節日裏,淮水河旁,陸尋懷裏摟著個璧人,蹲下放著花燈。
我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原來陸尋不是不知道大周的習俗,從始至終他都清楚的緊,隻是,他想白頭偕老的人,不是我罷了。
懷泱還指著他喊阿爹,我伸出手蒙住他的眼,嘴裏不停的嘟囔著,認錯了,認錯了,他不是阿爹,可心裏就像是被揪著一般發疼。
厚厚的狐裘大衣擋不住寒意,那麼一個瞬間我像是冷到了骨子裏,過往三年的琴瑟和鳴在腦子裏不停的流轉,我大腦宕機,甚至開始分不清那些恩愛,是不是陸尋演的一場戲。
眼淚不停的往下砸,砸化了地上的雪,也把我心裏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窟窿。
那天上元,我沒能許上願,也沒能給我的懷泱求個長命百歲,平安無虞。
他坐在馬車上舔著糖葫蘆時還問我那是不是阿爹,我隻是苦笑,笑容在臉上越來越疆,連帶了哭腔的語氣都沒能注意到。
“不是…不是阿爹,你阿爹政務繁忙…沒時間出來。”
政務繁忙嗎?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帶著幾分心虛,可還是下意識的為他找了借口。
回了宮,桌上的飯菜早就涼透,全是陸尋愛吃的菜,可他沒來,他愛吃的菜自然沒人動筷,我看向凝了油的菜,隻覺得陣陣的惡心。
自古帝王多情,風流倜儻,三千佳麗。
可曾經陸尋卻挽著我的手發過誓,說他此生鐘情我一人,絕不異心。
隻可惜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