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生！醫生！”

妍妍被推進急救室，我站在外邊，看著門上的紅燈，著急的團團轉。

或許是不愛吧，妍妍出生後，一直是我在帶，江安然根本不願意管。

就連母汁都沒喂過一口。

甚至連抱著她玩的時候都很少。

所以妍妍從小就羨慕有媽媽陪著的孩子，曾經還問我，她到底是不是媽媽親生的。

我可憐的女兒啊。

以她的心智，大概不會明白，為什麼媽媽不能像被的媽媽一樣愛自己。

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每一刻每一秒都讓我十分煎熬。

就在這時候，江安然打來了電話，我以為她終於回家了。

雖然我心裏對她的那些行為依舊難過，但妍妍太想媽媽了。

如果她醒來的時候，媽媽在床邊，那妍妍應該會很開心吧？

想到這裏，我立即接通了。

可還沒等我說話，電話裏就傳來江安然質問的聲音。

“沈澤！你把妍妍帶哪去了？”

我盡量控製著語氣道：“難道阿姨沒跟你說嗎？妍妍心臟病發作，現在在醫院搶救。”

我以為江安然聽到這話會著急、會緊張，最起碼會立即趕過來。

畢竟她是妍妍的親媽。

可誰知道江安然下一秒直接冷笑道：“有意思嗎沈澤，先用妍妍生病把我騙回家，現在又用這招想讓我去找你是吧？連阿姨都買通了。”

我突然啞然。

她不信我，即便是到這時候了，她還是不信我。

“江安然，我不會用自己女兒的生命看玩笑，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監控！”

即便是她不信我，看到監控裏趙醫生去家裏，以及我抱著妍妍急匆匆離開的畫麵。

也應該相信了吧。

江安然沒開口，大概是準備打開監控確定我說的是否是真話。

可下一秒，手機裏就傳出周揚的聲音。

“安然，我、我有些不太舒服......”

“周揚，你沒事吧？走，我送你回去。”

我聽著裏邊的對話，在江安然掛斷電話的前一秒著急道：“江安然！你看一眼監控，妍妍真的在搶救，她需要你！”

我沒想到江安然竟帶著周揚回家的，這一刻，我恨不得將監控視頻直接舉到她麵前。

讓她看看，自己女兒現在的情況多危險。

“夠了，沈澤，你用這種伎倆可真讓人惡心，就算是有監控，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哄著妍妍陪你演戲呢？畢竟，她就是你教壞的！”

說完，江安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心底最後一點期待徹底斷了。

我教壞的？

她所謂的教壞，應該是妍妍說自己不舒服，求她回來看看的那次吧。

當時妍妍身體不舒服，家裏阿姨在忙，我因為加班忘記充電手機關機了。

妍妍猶豫著打給了半個多月沒見麵的媽媽。

為了讓媽媽回來陪她，妍妍撒了個小謊，將自己的不舒服放大。

而我在發現手機關機後，擔心女兒，立即就趕回了家裏。

所以當江安然回家看到我的時候，臉色難看至極。

她不聽任何解釋，直接將妍妍推到我懷裏，指責道：“沈澤，江妍這麼小年紀就跟你學的會撒謊了，你們不愧是父女倆，一樣的讓人......”

最後兩個字她沒說出來，但我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厭惡兩個字。

後邊妍妍哭著跟她道歉，可江安然徑直離開，三天沒回家。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是準備飛去國外找跟女友鬧分手的周揚，結果因為妍妍的電話，她錯過了航班，周揚也拒絕了她的到訪。

她將這一切，都怪在了我身上。

即便我後邊怎麼解釋都沒用。

看著急救室的紅燈，我不由的仰頭苦笑。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江安然一點不愛我的話，為什麼強行跟我發生關係？

為什麼要生下妍妍？

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紅燈終於滅了。

我立即走向前，妍妍被推了出來。

身上插著管子，小臉異常蒼白。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歎氣道：“病人的病情加重，必須盡快找到合適的心臟做手術，否則恐怕......挺不到年底了。”

什麼？！

現在都已經八月份了，也就是說，不動手術，妍妍隻有四個月的時間了？

想到女兒那張單純的麵孔，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扶著牆才勉強穩住身形。

“那，現在有合適的心臟進行移植嗎？”我緊張的看向醫生。

醫生微微搖頭：“而且越早做越好，孩子太小，時間太晚病人的身體撐不住，另外，不能再讓病人受刺激了，否則下次就不一定能搶救回來了。”

我深深閉上了眼睛，隻覺得難以接受。

看來這次妍妍之所以發病，應該就是對江安然的期待落空。

回到病房，看著妍妍小小的身體躺在病床上，那麼弱，那麼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一般。

這一次，我甚至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能堅持原則，拒絕江安然的以死相逼。

更希望自己沒答應係統的交換條件，至少，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在病床上等死。

哪怕，哪怕後來沒能讓妍妍降生呢？

總好過現在這樣遭罪。

我坐到病床前，握著妍妍的手，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妍妍，爸爸，對不起你。”

妍妍一直沒醒，我起身準備打點熱水過來給她擦擦手。

剛出門，就看到江安然和周揚離開的身影。

難道江安然相信妍妍生病了，過來看妍妍的？

我心中一動，連忙跟上去，不管怎麼說，隻要女兒能開心就行。

我剛要開口喚住兩人，就聽到周揚開口問道：“安然，你不是說會一直等我嗎？為什麼我剛出國你就結婚了？”

“還嫁給跟我長得有些像的沈澤？”

我喉嚨的聲音一頓，忍不住捏緊拳頭，想聽江安然的回答。

我也想知道，一直把我當好朋友的她，為什麼忽然那麼做。

“當然是因為他長得有些像你了，當時我聽到你跟她求婚，心都碎了。”

“想著不能嫁給你，嫁一個像你的人也好，至少，某些時刻會讓我恍惚到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