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弟,聽見了吧,可不是姐姐吹牛,你姐夫對我可是一片癡心。”
他想膈應她,謝輕瀾也不願意放過他。
果然,原本摟著她腰的手往後鬆了鬆。
可這個時候,謝輕瀾卻伸手按住了魏敘的手,感受著他手的溫度,略顯嬌羞的往魏敘靠了靠。
謝輕瀾能感覺到魏敘半邊身子都僵了。
小樣,惡心不死你!
“瀾丫頭,跟你三個弟弟說什麼呢,東西不舍得進屋來看看爹。”
許是通報了以後,遲遲不見他們進門,她那渣爹終於坐不住了。
謝輕瀾回給她爹一個假笑:“女兒可是一心念著爹爹您呢,可剛進門四弟弟就咒女兒早晚被婆家休棄,這才多聊了兩句。”
五個男人都沒想到謝輕瀾半點臉麵都沒打算留,一瞬間謝延川的表情都僵直了幾分。
“老四,你怎麼回事?”
謝延川不想在魏敘跟前丟人,便轉頭對著謝煜寧質問。
“是她先進門就狐假虎威的,劉管家什麼也沒做,就要白挨二十個巴掌,上哪裏說理去?”謝煜寧梗著脖子反駁。
“這就是你咒罵親姐的理由?一個下人而已,也值得你跟自己的親姐姐置氣?”
謝延川根本不聽他解釋。
“爹,你偏心!”
謝煜寧還想說什麼卻被謝煜陽拉住了。
謝輕瀾冷眼看著他們父慈子孝。
小時候她還真以為父親是因為愛護自己才這樣訓斥弟弟,直到她每次跟弟弟們才修複好的關係,又因為父親的訓斥破裂。
那個時候,謝輕瀾才知道有種殺人叫做捧殺!
在謝家,親情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娘子,你家的待客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魏敘笑的古怪,對她一臉維護。
謝輕瀾嘴巴裏發苦,鬆開了原本按著魏敘的手,對著謝延川緩緩道:“爹啊,怎麼不見趙姨娘,莫不是姨娘不願意見我?”
她一句姨娘,又把四個人惹怒了。
“什麼姨娘,我娘也是府裏正兒八經的夫人,你才回來就要搞事情是不是?”老三謝煜初頭發都要立起來了。
老二老四也一臉怒色。
謝輕瀾不在意的開口:“平妻算嫡妻?又不是發妻又不算填房,我還以為也是妾呢。”
“輕瀾,話說的過分了。”
謝延川皺眉開口,他也感覺今日的謝輕瀾衝動的有些過分。
別的女子回門,總要跟娘家敘舊,謝輕瀾有娘家跟沒娘家沒區別,當年她爹升職入京的時候,嫌棄她娘瘋了丟人,就一直關在岑州的莊子上。
說起來,她從五歲那年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娘親了,五歲以前她和娘親相依為命,當初趙氏生老四的時候傷了身子,她爹才想起來還有個女兒放養在犄角旮旯裏。
這些年,娘親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每次他爹拿捏她的時候,隻要提一提她娘親的病,就能死死按著她,就像當初才入京城逼她融進小姐圈子,逼她用盡手段去討好喬星然一樣,哪怕後來她發出現了喬星然對她隻是當個玩意想抽身出來,她爹不僅不願意,還拿著她娘親做要挾。
直到晌午吃飯的時候,趙氏才肯露麵。
她大抵也是知道謝輕瀾為了什麼來的,看見謝輕瀾以後就止不住的笑,問東問西的,就是不給謝輕瀾有開口的機會。
“姨娘問了那麼多,也容我問一句可好?”謝輕瀾索性連裝都不裝了。
原本舉杯敬酒的五個男人一時全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喊趙氏姨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趙氏心裏雖然很生氣,但還是臉上笑容滿麵:“大姑娘問就是了,我這個做長輩的還能跟大姑娘一般見識不成?”
謝輕瀾勾唇一笑,將手裏的筷子丟在桌子上:“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了姨娘,姨娘就要把我給娘準備來救命的草藥克扣了去。”
“大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趙氏臉色一僵,沒想到謝輕瀾會在人前問出來,有葉氏那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娘,她還以為謝輕瀾不敢在魏敘麵前提。
看她死不承認,謝輕瀾直接道:“血玉花,交出來!”
她沒功夫跟趙氏扯皮!
就趙氏那拐了八百個彎的心眼,給她慢慢的要,十天八天的也要不出來。
“有什麼事情,吃完飯再說。”謝延川的火氣已經壓不住了,不高興的看了謝輕瀾一眼,希望她不要在魏敘麵前鬧。。
可謝輕瀾本就是抱著掀桌子的心思回來的,她根本不理謝延川,直接抓住了趙氏的衣袖:“姨娘還要抵賴?這袖子上分明就是血玉花的花粉,天底下獨獨血玉花的花粉帶有熒光效果!”
她猛得一拍桌子,氣勢洶洶。
“謝輕瀾你放開我娘,她好歹也是你的長輩,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說嗎?”
謝煜初放下了碗筷,滿口訓斥。
“謝輕瀾,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你整天鼓搗的那些破爛東西,你當除了你以外旁人還能看的上不成?”謝煜寧也開口了。
謝輕瀾瞥了一眼滿桌子的人,心裏的火氣更盛。
謝家三兄弟虎視眈眈,渣爹已經忍耐到了極限,魏敘......一臉置身事外。
她這是跟全天下作對了不成?
謝輕瀾臉上冷笑不斷,卻沒有鬆開趙氏,而冷聲質問親爹:“您還要沉默到什麼時候,當年我娘一心一意跟著你,你卻在外放了第二年就娶了平妻,你已經辜負了她一次,難道這次放棄的是她的性命?”
“謝輕瀾,你質問誰呢?”
被人揭開老底,還是當著兒子和姑爺的麵,謝延川終於坐不住了:“莫不是你以為嫁了高門,就可以回娘家耀武揚威了?”
“我娘都不在這個家裏,她還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岑州呢,這裏算什麼娘家!”謝輕瀾輕笑了一聲,卻在這個時候鬆開了趙氏,她直接一把將桌子掀了。
這樣的娘家,她不稀罕!
“您今日就算是不要我這個女兒,我也認了,但是,我隻要血玉花!”
那顆蘊含了她所有心血的草藥,如果少一片葉子今日這事就了結不了。
桌子上的餐盤碎了一地,這頓飯她不吃,誰也別吃了!
魏敘都不懂,謝家飯堂裏怎麼還能擺一把寶刀。
被氣的已經腦子發昏的謝延川從旁邊一把將刀抽了出來。
趙氏的尖叫聲在屋子裏格外刺耳,謝輕瀾直接把自己的脖子遞過去:“來來來,朝這砍!”
她遞過去的正是沒有受傷的那邊,被綢布包裹細致的脖頸,隻露出來一點雪色皮膚,謝輕瀾叫囂著又道:“正好和這邊,給我砍個對稱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