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秋月為了確認黎青淵的身份,試探問道:
“我聽我娘說,黎公子常年駐守邊疆,那你的爹娘也在那裏嗎?”
“我的雙親早已去世。”黎青淵垂下眼:
“其實,我對他們的印象很模糊,隻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遺棄了,身上隻有這塊玉佩,應該是我家裏人留給我的東西”。
薑秋月對於侯府這段的辛秘略有耳聞。
楚流遠他爹,也就是老侯爺。
二十多年前對外宣傳長子貪玩失蹤,實際上是他那時懷疑老夫人爬牆,孩子並非自己的種。
老侯爺不想顏麵掃地,偷偷將長子丟出府外。
一年後,老夫人生下楚流遠去世。
老侯爺將楚流遠教導成 人便病死了。
沒想到她的未婚夫真的是楚流遠的哥哥。
薑秋月震驚命運的巧合,主動問道。
“我們可以不去上京城舉行婚禮嗎?”
黎青淵是將軍,皇上可能會讓他回京成婚,那必定會再見到楚流遠。
先不說她是假死逃脫。
以楚流遠的脾氣,若是知道她嫁給他哥,定會胡攪蠻纏,鬧個沒完。
黎青淵:“我和令堂已經說好,也向皇上請過旨,就在江南成親。”
“我在上京城沒有親人,沒必要跑那麼遠。”
薑秋月放鬆了,跟著黎青淵逛起來。
時間一長,薑秋月就從一開始的激動懷念,變得無精打采。
許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黎青淵抿了下唇。
“我們出城吧。”
說著他帶薑秋月去了郊外。
幾匹駿馬被拴在此處吃草,都是黎青淵和他下屬的馬。
江南最近禁止騎馬入城,他們便將馬兒都放在這裏。
薑秋月掩飾不住的喜愛。
看到其中一匹毛發棕紅的馬,像極了疾風,她眼眸暗淡下來。
黎青淵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失落。
“怎麼了?”
“我以前有一匹汗血寶馬,性子烈,誰都馴服不了,它卻隻聽我的話,哪怕我要把它送人,它也會乖乖聽話不反抗......”
薑秋月走過去輕輕摸了摸馬頭。
“可惜它不在了,”
黎青淵沉默須臾,解開了棕紅那匹的韁繩。
“聽令堂說,薑姑娘從小就喜歡習武和騎術,這裏可以隨意騎馬,你想試試嗎?”
薑秋月驚喜的答應。
利索的翻身上馬,馳騁在山水間。
清風吹拂過臉龐,薑秋月難掩舒暢。
好久沒這麼痛快的騎過馬了!
不同於她的快意自由。
上京城的侯府。
楚流遠醒來後就抱著匣子又哭又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滿臉憔悴。
蘇婉柔端著參湯走進房間:
“侯爺,你一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身子撐不住,好歹喝幾口參湯補補。”
“不了。”楚流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備馬,本侯要去江南薑府。”
“夫人生前想家,本侯不能送她落葉歸根,那就帶著她的遺物回去。”
“薑老爺和薑夫人也有權利知道他們女兒去世的消息。”
蘇婉柔慌了。
李明就是江南人士。
侯爺去那裏萬一碰到她曾經的客人,那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趕出侯府......
“江南離京城甚遠,侯爺身子骨剛好,不宜舟車勞頓,托人送過去也一樣。”
楚流遠搖了搖頭,看向遠方。
“我想再走一遍以前的路。”
見他心意已決,蘇婉柔咬了咬牙。
“那我陪侯爺一起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她得看住楚流遠,莫要讓他和旁人有所接觸!
此時,江南薑府。
薑秋月在為大婚做準備。
成親的女子不止要點守宮砂向夫君證明清白身,還要親手縫製嫁衣,寓意可以與夫君白頭到老。
薑母有點愁。
“到時候洞房夜青淵必定會看守宮砂的,這要怎麼蒙混過去......”
“不必蒙混,女兒是清白身。”
薑秋月在左手臂點上守宮砂證明。
她想等到洞房之夜,再將一切交給楚流遠,所以這兩年,他們二人最多隻到接吻。
薑母很驚喜:“那現在就差嫁衣了!”
這回輪到薑秋月犯愁。
她舞刀弄槍倒是行,但拈針繡花卻是笨拙無比。
在房裏繡了一旬,嫁衣的樣子還沒看出來,她十指先被紮出現無數個針眼。
這樣下去,指不定趕不上婚期。
薑秋月愁眉苦臉時。
黎青淵帶著繡娘上門了。
“我猜你可能做不慣這種事,請來了最好的繡娘,替你縫製嫁衣。”
“夫妻能否白頭到老,不是看一件嫁衣,而是要看彼此怎麼做。”
薑秋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謝謝你理解我。”
突然翠竹的喊聲傳來。
“小姐!侯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