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地上爬起來,腳步酸麻,一個步伐不穩。
朝溫衡倒去。
他像是看到洪水猛獸 般,猛退幾步。
我的手不小心沾到他的衣袍,見狀,他用匕首直接割斷那塊布,輕飄飄落在我麵前。
就像我與他的關係,再也無法摒棄前嫌。
在溫衡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我不是沒有想過幫他恢複記憶,可我每次拿出他寫給我的情詩,還有講述我們之間的過往,他都斷定是我在使陰謀詭計。
可我沒辦法再用一條手臂,再用一個六年,去捂熱他的心。
江明月的院子在東邊,曾是溫衡花重金給我打造的。
他為我尋來這世間的珍寶放在院子裏。
他說,淼淼是我的心尖明月,隻有這世間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淼淼。
後來江明月入了溫府,一眼瞧中,溫衡二話不說命我搬了出來。
再次踏入這裏,我恍然隔世。
院子裏掛滿紅色的東西,無一不預示著是個喜慶的日子。
而江明月端莊大氣的坐在婚床邊。
正淺笑盈盈看著我。
“衡郎,姐姐怎麼來了?”
溫衡並未休我,所以江明月是妾室。
她叫我一聲姐姐不為過。
可我知道她表現出來的溫婉,都是假象。
那日遊湖,她從船上跳下去前,曾笑著朝我示威。
“林淼淼,你知道為何溫衡獨獨忘了你嗎?”
“江家有一種秘藥,可以使人永遠忘記最重要的人。”
“你區區卑賤的商賈之女,憑什麼和我世家女鬥?”
不得不說,江明月心腸狠。
她本身身體孱弱,那一跳,幾乎要她半條命。
也因此無人再信我的話。
我麻木地跪在江明月麵前,語氣卑微到極致。
“之前是我心胸狹隘,嫉妒發狂,才害了江小姐,還希望江小姐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江明月眼裏閃過一絲快意,隨即故作震驚將我扶起來。
“姐姐,這話可嚴重了,妹妹從來就沒有生過姐姐的氣,我知道衡郎突然迎我為妾,姐姐接受不了推我入湖解氣,也是情理之中。”
本身江明月就生了張清秀的臉,她如此識得大體卻更讓溫衡心疼。
“是為夫的錯,日後必定不會再讓你受苦,委屈明月段時日,等我平陽之事一定,我便讓皇帝下旨抬你為妻。”
見溫衡對江明月深情不渝。
我的心像是被人徒手捏住似得,難受得快要窒息。
可我卻毫無辦法。
江明月嬌羞笑了笑,倒了杯茶遞給我。
“姐姐,隻要喝了這杯茶,我們姐妹就算是和好如初。”
我怔怔,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
江明月抓住我的手,裝作與我姐妹情深的模樣,“那喝過茶,姐姐就不許在欺負明月了。”
不知怎的,我的臉突然奇癢無比,猛地甩開江明月的手。
江明月沒有任何防倒跌倒在地,嬌呼一聲。
“姐姐,你怎麼推妹妹?”
溫衡反應過來,將江明月心疼摟在懷裏,衝我不悅吼道,“林淼淼,明月大度對你既往不咎,你竟然又生歹心。”
“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我忍著癢意,“溫衡,我的臉好癢。”
透過銅鏡,我看到鏡子裏恐怖的自己。
秀麗的小臉上起滿紅色的疙瘩。
讓人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
從早到現在我滴食未盡,唯有剛才那杯茶。
是江明月害我毀容。
我哭著望著溫衡,“溫衡,是江明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