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樣,”司機掐著嗓子怪腔怪調地哭號起來,”嗚嗚嗚——嗚嗚,燙死了,救救我......”
我搓搓胳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司機見狀,哈哈大笑:“嚇到了吧妮子,晚上還敢亂跑不?”
我剛想翻白眼,車子一個急刹,頭重重地磕在前座靠背上。
司機狂捶方向盤:“媽的,哪竄出來的黃鼠狼!”
下車查看,馬路上一條長長的血痕,那隻黃鼠狼被軋得血肉模糊,
這時,山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鐘聲。
“咚——咚——”
司機嚇得癱坐在地上,“鐘、鐘聲,真他媽見鬼了!”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喂,媽。”
我媽哇得一聲哭出來,在電話裏大罵:“死丫頭怎麼還不回來,你爸沒了!”
我爸死了,他怎麼死的,和這這隻黃鼠狼一樣,被大貨車碾過,血肉模糊,
今晚,我爸急性氣管炎發作,咳了不少血,媽怕他出事,帶著他去家對麵的醫院打針。
掛完水已經是半夜,貨車司機疲勞駕駛,沒看到過馬路的兩個人。
我媽運氣好,走在後麵,我爸被撞倒,當場死亡。
“您直接送我去醫院吧。”重新上車,我對司機說。
司機點了根煙:“哎,晦氣。”
我又問司機:“那些女人懷的到底是不是和尚的孩子?”
司機搖頭:“誰知道呢!”
到了醫院,我媽還趴在蓋白布的屍體上哭。
哥去處理賠償的事了,嫂子抱著小寶坐在邊上,一臉呆滯。
“媽,你今天真的沒去過山上的菩薩廟嗎?”
媽直接甩了我一巴掌,”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念叨這個?”
“你個沒良心的,我白生了你!”
嫂子見狀趕緊來拉架,小寶扯著嗓子一個勁哭。
我很納悶,頭一鑽一鑽得疼。
明明說要上山的是她,為什麼變成了我?
車看那個似曾相識的女人是誰?
寺廟裏經曆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夢?
嫂子牽著小寶,帶著悲傷過度的媽回家休息。
我留在醫院,陪爸最後一晚。
空調開得很足,冷風嗖嗖地吹。
突然,我爸躺著的那張擔架床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白布下好像有東西在蠕動。
我心裏狂喜,難道醫院誤診了,我爸還沒死?
白布唰地掀開,露出沾血的動物皮毛,竟然是一隻黃鼠狼!
它眼球外凸,眼黑隻有小小的一個點,死死地盯住我,嘴一開一合吃著什麼。
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分明是在嚼我爸的肉!
我手偷偷往口袋裏伸,去夠那把黃銅匕首。
黃鼠狼眼裏紅光閃過,竟然口吐人言,聲音蒼老嘶啞:“小娃娃,還記得我嗎?”
“當年因為你,我沒有修成仙身,成了妖不妖,鬼不鬼的東西。”
“如今,我來索你家人的命,你也別怨,權當是報應。”
可惡的畜牲,看來我爸的死不是意外,是它搗的鬼了!
我攥著匕首就要撲上去刺它。
黃鼠狼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中。
這畜牲說要索我家人的命,那我媽媽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心急如焚之際,我想起山上找到的那張紙條。
拿出來一看,頁邊泛黃,寫著幾行繁體字,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 李萬富,光緒二十年卒,享年五十二歲。
......
劉國濤,死於公元2021年,年齡52歲。
張玉芬,死於公元2021年,年齡50歲。
......】
看完,我手指發顫,寒意浸入骨髓。
這上麵排列的是幾個人的生卒年月。
開頭那一串人名我不認識,可末尾幾個,全是我家人的名字!
除了我爸劉國濤,我媽張玉芬、我哥、嫂子,甚至三歲的小寶,他們都會在今年死去!
不止死亡日期,紙的背麵還記錄了所有人名的生辰八字。
而我家人的生辰八字,和那些光緒年間的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