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建華難得回來,要工作要應酬還要回家看望父母,
即便已經回國,他也不怎麼著家,經常住在單位。
莊澤軒一向親他,這次更是走哪跟哪,我也樂的輕鬆自在。
我給自己報了夜校,可我畢竟已經脫離學校幾十年,
數學一竅不通,語文用語習慣也和後世不同。
我每天白天在家裏學習,認真複習著老師講課內容,
晚上在夜校聽課,夜校裏還有不少高中老師自我精進,
各科問題他們也願意給我答疑。
不用照顧孩子,不用惦記做飯,也不用再記掛著一個男人,
我發現原來日子可以這麼舒服!
學習時好好學習,不學習跟著隔壁嬸子學著給自己打毛衣,
實在學不下去,就拿著積攢的布票去國營超市買喜歡的料子給自己做衣服。
“媽媽!我想要一身小西裝,快給我買這個料子。”
結賬時看到黃雅萱拉著他,莊建華滿眼含笑的跟在他們後麵,
看過去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沒有布票了,等下個月吧。”
莊建華皺了皺眉,而莊澤軒更不可思議:“怎麼會沒有布票!我們家有布票的,布票都去哪了!”
我笑了笑:“我難道不用穿衣服嗎?”
之前所有的布票都被我攢起來,給他們父子倆買各種衣服,
我想,莊建華在外代表的是國家的顏麵,所以私服也要展展掛掛的,
孩子長的快,多做兩身是應該的。
可我呢,一年到頭不是藍色的工裝,就是軍綠色的襖子,
他們不能扒在我的身上啃著我的血肉,然後光鮮亮麗的嫌棄我丟臉!
黃雅萱蹲在拉著莊澤軒小手:“阿姨給你買好不好,給咱小寶貝買兩身衣服。”
他一把撲進黃雅萱懷裏,悶聲悶氣的說還是阿姨好,
莊建華臉上掛不住,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不白拿她的布料,他用糧票換。
我麵不改色的著布包,從他們一家人旁邊經過,
末了道:“黃同誌,你可真是個好人,也不知道誰這麼有福以後能娶了你啊!”
當晚,莊建華就回了家,
等我從夜校回來時,他麵色陰沉的坐在院子裏,燈也不開蠟燭也不點,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我順手把自己的作業放在桌子上,去拉了燈,
“我報了夜校,晚上要上課。”
他神色一愣,軟了臉。
當初結婚時,高考還沒恢複,
等高考恢複了,我懷孕,他要調遣到國外。
我自願退了學,笑著對他承諾:“我會顧好這個家,也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你大膽往前衝,我跟孩子在家等你。”
想到這,他張了張嘴:“你怎麼不早說,能學的會嗎,我教你。”
我毫不客氣的拿出作業問他,這是我應得的也是他欠我的。
此後一連好幾天,莊建華每天中午晚上按時回家,輔導我的作業,
直到莊澤軒帶著黃雅萱回家。
等我回來時,我辛苦熬夜整理的筆記一半被撕破扔在地上,一半在爐子裏燒成灰燼。
莊澤軒臉蛋上黑一片白一片,黃雅萱不好意思的站在旁邊,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是澤軒舊本子,他想給爸爸做頓飯,我就順手撕一半引火了。”
我一把撥開她,跪坐在地上小心的把這些筆記撿起來,
這是我每天認真用心,點燈熬夜的心血啊!
莊建華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看著撕碎的筆記啞口無言,
“建華,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沒想到嫂子還會去精進學曆,對不起啊嫂子。”
莊澤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抱著黃雅萱哭的委屈,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我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唰的一下把筆記扔灑出去,
“憑什麼沒事!你們問過我了嗎?不問自取是為偷!是賊!”
莊建華皺著眉頭:“你至於嗎?能不能心胸大度點,雅萱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