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來時,天還剛蒙蒙亮。
我立馬從床上竄起,穿好衣服,偷溜出府。
馬車不停歇地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終於到了京郊的莊子。
我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屋,卻對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摸著那張滿是疤痕的臉,我不自覺的淚流滿麵。
就在此時,小院的門突然被人踹開。
我立馬摟著那男子坐在桌邊,端起桌上的酒,喂進他嘴裏,借此遮擋住他的麵容。
謝尋怒氣衝衝地帶人闖了進來。
一進屋,他就皺眉嗬斥:“好你個薑雲竹,不去救你兄長,卻來這裏找野男人!”
“今天我就要打死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說著,他就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往我臉上扇來。
我眼疾手快地用銀針紮進他的虎口,止住了他的動作。
“他可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是我新招的侍衛。”
聞言,謝尋氣得麵色通紅。
“狗屁侍衛!這都是你的借口!你倆指定不清白!”
他破口大罵,卻不敢再輕易對我動手。
這時,門口又傳來了更大的動靜。
柳含煙帶著爹娘,還有中毒的兄長,一起來了。
一進屋,柳含煙就“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那套金針遞到我麵前。
“表妹,我求求你,求你出手給兄長解毒吧!”
“雖然我已派人去請了城裏最有名望的老大夫,但是當今天下沒人比你更擅長此道了呀。”
我勾唇淺笑,輕抿了一口美酒,冷眼看著她不停地往地上磕頭。
“我今日飲了酒,可不能動手施針了。”
她要演這出假仁假義的戲碼,那我隻管看著便是,磕得頭破血流的人又不是我。
見我如此,柳含煙當即改了主意。
她騰的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指著我怒罵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看著表哥去死!然後奪走姨父姨母所有的財產!也奪走他們所有的愛!”
“薑雲竹,你真是個心腸惡毒的小人!”
聽到這話,我懷裏的人氣憤地握緊了拳頭。
我卻不慌不忙地輕拍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
這一幕落到爹娘的眼裏,更是令他們大感失望。
“雲竹,我們雖沒有養育過你,可到底血脈相連,你怎能對你兄長見死不救!”
“再說謝尋對你一心一意,你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你怎麼對得起他!”
娘親痛心疾首地指責我,爹爹則在一旁連聲罵著“孽女!孽女!”
饒是如此,我依舊雲淡風輕地坐在桌邊,端著酒杯慢慢喝著。
很快,柳含煙口中的老大夫也趕到了莊子上。
他給昏迷在榻上的兄長把了把脈,就皺眉道:“令公子的毒已經傷及心脈,老朽隻有一成把握可以一試。”
娘親急得抹淚,爹爹卻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
“一成生機也是生,總比白白死了強,您盡管出手!”
老大夫拿出銀針就想給榻上的兄長施針。
我當即上前扣住他的手:“不必救了。”
柳含煙見狀,紅著眼衝上來,指著我控訴。
“薑雲竹,你自己見死不救,還不許別人救,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爹爹也怒不可遏,衝著謝尋指揮道:“去把這個孽女拉開!”
聞言,謝尋立馬衝上前想對我動手。
“你給我讓開,不要妨礙大夫施針!”
就在他的手即將落在我肩上時,剛剛一直坐在我懷裏的男子閃身上前,緊緊扣住他的手腕。
一雙與我如出一轍的鳳眸,狠戾地緊盯著謝尋。
謝尋眼中的憤怒逐漸轉為震驚,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爹娘氣得親自上前撕扯。
可當他們看清那男子的長相時,卻瞬間僵住。
“雲......雲澤?”
他們驚疑不定地在麵前之人和榻上躺著的那人之間來回打量。
兩人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麵前之人的左臉上爬滿了可怖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