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了謝寅八年,他厭惡了我八年。
心灰意冷下,我跟從高中就追求我的段淮北在一起了。
伴著衝天而起的煙花,在熠熠星光下,段淮北給了我一個浪漫的求婚。
可就在訂婚後,段淮北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我找到他時,他冷冽的聲線從包廂門縫傳出來:
“讀書的時候她老是纏著謝寅,那天我為了幫謝寅擺脫她,主動向她表白。”
“可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我不甘心追求了她三年。不過我隻是玩玩,訂婚後就把她拉黑了。”
“等婚禮那天我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解除婚約,她一定會瘋掉的......”
於是婚禮那天,我做了先逃跑的人,段淮北成了榕城的笑話。
後來聽說段家少爺因為思念未婚妻過度,嗜酒如命,沒幾天活頭了。
別後數年,故人重逢,往日桀驁的少年麵色帶著病態的蒼白。
聲音顫抖,乞求我放下過往心結。
訂婚後的第二天,段淮北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我找了他整整半年,最後還是賄賂了他朋友,他朋友連夜帶我飛去了瑞士。
我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他。
我握著門把手,心如鼓擂,門縫裏傳來段淮北的嗤笑聲:
“高二那年,謝寅覺得被她這種樣貌寡淡的女生倒追很丟人,為了幫謝寅擺脫她,我故意跟她表白,可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
“當時自己心高氣傲,覺得在姿色平庸的女人麵前受挫很不甘心,於是牟足了勁追了她三年。”
我握著門把的手猛地一頓。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很清醒。
所以,難聽的話就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了:
“我還以為純情的女人能有多與眾不同,在床上跟酒吧女沒什麼區別。”
包廂響起一陣嘻笑。
有人調侃:“段少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個女人都想睡。”
“段少的虛情假意,一般妹子還真招架不住。”
段淮北慵懶的聲音帶了點戲謔:
“虛情假意又如何?有所求才會被騙,被騙不都是心甘情願的嗎?”
“她對我也算百依百順。哎,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段淮北皺了皺眉:
“可惜她喜歡了謝寅八年,心裏裝過別人的男人,想想就膈應。”
身邊的人打趣:
“段少追了人家三年,又談了三年,現在感慨上了。”
段淮北一臉煩躁,冷著聲音:“就因為在她身上白白浪費了六年,才不想輕易放過她!”
人群裏有人插話:“她為了找你,把整個榕城翻了個底朝天,你這麼久不出現,不會有事吧?”
段淮北吸了一口煙,吐出一陣煙霧嗤笑:
“突然消失,多好玩。”
空冷的聲線,藏著森然惡意。
透過門縫,我沒有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內疚和愛意。
而是大仇得報。
而是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像是親手手刃仇人的痛快。
我拚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但是心中的痛苦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割裂著我的心。
當初,我再三確定自己完全放下謝寅後,才答應跟段淮北交往。
伴著衝天而起的彩色煙花,在熠熠星光下,段淮北給了我一個浪漫的求婚。
他說:“盛鳶,給我你的一輩子,當我永遠不落山的月亮-你,願不願意?”
“嫁給我?”
“我們慢慢來,我會永遠愛你,唯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說完,他眼角濕紅一片。
當時覺得好幸福,以為遇到了小說裏寫的,地老天荒的愛情。
現在才明白,從頭到尾不過是對方的虛情假意。
段淮北六年的深情守護,隻是為了報複我當初拒絕他而做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