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我再也沒見到過江澤了。
隻是時不時從護士們的閑聊中,會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早晨進去撞見他們親嘴,羞死人了。”
“苦命鴛鴦,那女的怕活不久。”
“不過我聽說那男的有老婆......”
“不知道,那天我還聽到他們說辦婚禮,可能是想在女的死之前滿足他的願望吧。”
我默默帶上耳機,隔斷外界聲響。
筆記本上麵的字跡越來越模糊,也意味著我的生命力越來越弱。
以後都不能再用它了。
遮簾被拉開,我抬起頭,卻看見是宋霽月。
她扯下我的耳機。
“喂,別裝了,你也是攻略者吧。”
“遊戲還沒結束,到底是誰被係統抹殺還不一定。”
攻略者是什麼?遊戲又是什麼?
我不願搭理,隻當她在胡言亂語。
“你他媽好好聽我講話!”
宋霽月掐住我的左手,故意在縫線處使勁。
我痛到失聲,蓄力將她撞開。
“姐姐,你為什麼推我......”
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倒在地上,脆弱到就快碎掉。
宋霽月對準床尾,腦袋重重磕上去。
“我好痛,好痛啊......”
鮮血從她的額角流下,迅速打濕了病服前襟。
走進來的護士被嚇了大跳,急忙通知醫生趕來。
“姐姐,對不起......”
“我,我隻是......隻是想再見見阿澤......”
護士將宋霽月護在身後。
“薑小姐,你再生氣也不能推人啊!”
江澤匆匆趕來,看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宋霽月,火氣直衝腦袋頂。
“薑稚妍,我他媽不是說了兩清嗎!”
他扯著我的衣領用力搖晃著。
“我都沒讓你救她了,為什麼還要害她!”
宋霽月已經昏迷,被醫生拉進了搶救室。
護士在旁邊添油加醋,寥寥幾語就給我定下罪名。
“你這個爛透了的毒婦!”
江澤雙目猩紅。
“薑稚妍,你挺會偽裝啊。”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
“你這種爛東西就該永遠跟老鼠呆在一起,死在那滿是惡臭的雨巷......”
我不知從那兒生出股大力推開他,迅速拿起桌麵的水果刀,對準了江澤。
眼睛瞪得大大的,溫熱不自覺流出糊了滿臉。
“來啊,有本事殺我啊!”江澤步步逼近,“不對,你應該直接在筆記本上寫我死,豈不是更方便。”
他握住了刀刃,猩紅落在白被上格外刺目。
“你的破筆記本除了能幹缺德事還能做些什麼!”
我的大腦像被切斷開關,對外界的刺激做不出任何反應了。
感覺不到江澤的憤怒,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抽離感牽走靈魂,獨留一副軀殼。
“病人撐不住了,家屬快來見最後一麵。”
宋霽月要死了。